岳辉没理他，弯腰从木箱里抓起一把钢针，一脚踩住余校庆的后腰。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的狗命。”

针头接连从腋下刺入，余校庆已经疼的没力气喊了。

一旁的陈南亭见状，焦急道：“住手岳辉，这些针从哪来的？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他不认识余校庆，但对方右半边扭曲的脸，让他瞬间联想到昨天中午跟丢的神婆。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我先了结他，接着就轮到你了。”

岳辉折磨人很有一套，哪最疼就往哪儿扎。

地上，余校庆疼得发抖，他每动一下，痛觉还会扩散。

“快住手……”

陈南亭想起身，挣扎几下，人没站起来，反倒把椅子甩翻了。

他侧卧在地，脸贴着瓷砖，岳辉见状，拖着木箱走过来，钢针即将落下时，一阵鼓点声由远而近。

“咚，咚咚，咚咚咚……”

木门嘎吱被推开，一个光脚的人出现在门口。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敲鼓的神婆。

岳辉似乎认识她，刚刚还狰狞的脸，突然变得毕恭毕敬。

“仙娘，您怎么来了！”

他称呼对方仙娘，女人则没接话，慢慢走到陈南亭身边。

仙娘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指的是能言善辩的妇人，先发狂病，后成女巫，也代指“人鬼之间的媒介”。

“我要把他带走！”

鼓声还在持续，仙娘的脚紧挨着陈南亭的脸，那双脚跟男人一样大，脚趾上有厚厚一层老茧。

“可是他！”

岳辉显然不情愿，可仙娘没理他，自顾自把椅子扶正道：“这是最后一个，你处置了他们，下辈子就能转投个富贵人家，锦衣玉食，高枕无忧。”

仙娘说的最后一个就是余校庆，岳辉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会信这种莫须有的鬼话。

“别听她的，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咳咳……”

陈南亭眼看余校庆快支撑不住了，想阻止，下一秒就被仙娘掐住脖子。

针被生生抵进去，他用力咳嗽几下，吐出一口血唾沫。

咳嗽中，岳辉没来由的脱掉棉衣，紧接着是毛线衣、保暖衣，最后是背心。

打赤膊的状态下，他的身体和脸有些对不上号。

肚子确实不小，但肩膀和胸口异常消瘦，都能看到凸起的骨头。

肥大的肚子上也不平整，歪七扭八到处是手术留下的蜈蚣腿。

岳辉颠了颠肚子，苦笑道：“南亭，不怕告诉你，我很快就要死了，恶性肿瘤，肚子里面都烂了，全是腹水。”

的确，胖子的肚子是脂肪过剩，肉是软的，他这是被硬生生撑大，肚皮是硬的。

连带他发福的脸跟手脚，也不是胖的，而是大病引起的全身浮肿。

“我做了很多次手术，最后医生都没地方切了，让我回家等死，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怕这怕那，但我现在快死了，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不是突来的疾病，或许岳辉依然是那个任人压榨的老实人，就算遭人算计，也会继续熬下去，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陈南亭还想说点什么，一张嘴又被翻涌上来的血唾沫呛到。

仙娘从脸上取下一根针，手在他耳后一揉，他的眼皮立马重如千斤。

木门再度开合，仙娘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打赤膊的岳辉和倒地不起的余校庆。

天是眨眼黑的，七点刚过，马路牙子边全是现支的小吃摊。

大川嘴里叼着一根淀粉肠，和陆明远驱车到余校庆家楼下。

在电梯里碰见了他的助理，人说余校庆一直在工作室搞创作，可实际上去一看，家里工作间都没人。

路过的邻居说，下午那会儿有个生面孔搬了一尊雕塑下去，具体余校庆在哪，助理也说不清。

对方手机还在家中，工作室被打扫过，地面干干净净的，灰都在撮箕里。

来这之前，陆明远一一跟他的徒弟取得了联系，余校庆一共收徒10人，但他提供给警方的名单只写了9个。

最后一行打了个黑点，当时应该是想继续写的，但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隐瞒，而这个漏掉的人正是岳辉。

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岳辉早几年就跟余校庆断绝了师徒关系，具体原因说不上来，都传是起于一个裸模。

徒弟们表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