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巧克力做诱惑,对方又嘿嘿道:“姐姐给的!”
“哪个姐姐?”
“好人姐姐!”
“告诉我她在哪儿?这些都给你!”
说罢,陈南亭又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大把薄荷糖,塞到他手里。
“在那,最高的房子里!”
这是郊区,香水榕城附近都是小山包,林子多,耕地少。
他指的那个最高的房子,其实是一个瞭望塔,以前住在这附近的守林人用的,一直没有拆。
这片地皮方圆几里都没人住,躲在瞭望塔里,确实很难被察觉。
今晚如果不是这个流浪汉,或许待会儿他们问完没发现就走了。
午夜刚过,林子陷入死寂中,鸟也休息了,远处的瞭望塔孤零零立在那里,像被人遗忘的哨台。
怕惊动目标,陆明远连手电都没让开。
这里没变成坟场前,林子比现在还要深跟密,爷爷奶奶那辈,就靠林场吃饭。
过膝的杂草带点湿意,扫过脚脖子时凉飕飕的。
陆明远在前面提醒他们小心脚下,保不齐有以前打猎遗留下来的陷阱。
通往瞭望塔的路早长草了,现在又被一脚一脚踩出来,流浪汉没说谎,上边真的有人住。
塔底地基是木桩做的,塔座有三层楼高,四条沉重的脚,中间横亘着无规则的木条。
既能加固稳定性,还能当楼梯往上爬。
“大川,你留下接应,我先摸上去看看。”
说完,陆明远胡乱扯了把杂草,湿了湿手心。
木条钉上去时还带皮,多年风吹日晒,皮子风化了,轻轻一碰能掰碎。
塔顶是一间不超过10平米的木屋,外带一个用木板铺设的,无任何遮挡物的平台。
陆明远从侧面摸上去,接近平台时,脚底下的木条子突然嘎嘣一响折了!
清脆的爆裂声,惊醒了木屋里睡觉的人。
对方发现了他,迅速从另外一边放下去一根牛绳。
借着幽暗的月光,陆明远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
这张脸五官小巧,短发也盖不住精致,对方身手敏捷,他用最快的速度攀过去,一晃绳子,女人就来了个倒挂金钩,腾出手跟他撕扯。
两人力气悬殊太大,见硬来自己会吃亏,女人又从皮带侧挂的布袋里,摸出一把锤子。
陆明远躲开后,她就照着木条敲敲打打。
在半空中僵持了十分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女人故意松了手,还是牛绳断了,她突然从距离地面四分之三的地方掉下去。
约莫三层楼的高度,杂草里到处是碎石,她这一跤要是头先着地,怕是生死难料。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树梢上打盹的鸟都被惊醒了。
女人闭上眼睛,以为要死在这里,可过了很久,落地后的剧痛并没有出现。
尖叫过后,她的嗓子喊哑了,喉咙里有股腥味。
身下,大川无私的当了回人肉缓冲垫,此刻正满头大汗。
对方砸在他胳膊上,右臂折了,没法抬起来。
“嘶……啊……”
推开受伤的大川,女人还想往林子里跑,后被顺着预留路标赶来的外勤组员,逮了个正着。
瞭望塔里,陆明远猫腰走进木屋,房间又小又矮,人站在里边,只能弓着背完全没法站直。
一张松针做的床,两床棉胎,一双棉鞋,床头的木架上放着几个锅碗。
周梦棋的灵位和骨灰,放在靠门的位置。
骨灰坛被打开过,里头还有一根勺子。
旁边有个玻璃杯,杯子里还有灰色粉末残留,女人居然拿骨灰泡水喝,简直闻所未闻。
把重要物品转移下来,底下,大川已经被同事送往医院。
女人暂时被扣押在车里,陆明远抱着周梦棋的灵位找过去。
对方只瞥了一眼,默默的咬住下嘴唇。
“周梦雨人在哪儿?”
后座上的人没说话,甚至高傲的把视线偏向窗外。
“问你话呢!”
“呵,哈哈哈……她,怕是已经冻死了!”
女人的脸上挂着获胜的笑容,眼睛都笑眯起来。
“你看着周梦棋的灵位,再说一次!”
强迫她把头扭过来,陆明远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