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先生，你最好了……人美心善，字好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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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未沉，华灯将上。

阳光仿佛是眷恋着黄昏一般，贴着忽觉寺远处的山脚迟迟不肯落下，反倒越发鲜红了。

松轩展，布在书院以及长廊一片。

所以白祈辞准备收了原先常年在长廊摆着的字画，为十日后的展览做一准备。

又所以学生散后，他就留了下来，打算趁没人的时候方便收拾，然后日落晚上去厢房再吃一点干粮。

但是有沈邈的帮忙，日落前就完成了。

于是在斋房二人对坐着，吃着斋堂提前预留下的菜羹。

并且，夕阳就倒映在盘中的汤里面，给清汤寡水徒然增添一点滋味。

这个时间，大多在忽觉寺的学生都收拾好回家了，不回家的也都去住处准备歇息了。

“先生再见。”

白祈辞点头。

最后两名学生走了，刷堂的师傅还在斋房忙碌。

“白先生，阿培脸色好转了很多，今天下午醒了来，本来要找你致谢的，但先生在讲学，阿培叫我替他谢谢先生。”

“不用。”白祈辞摇头。

“是先生。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好。”

小师傅一走就彻底没人了。

“安州的和尚真清贫，大相国寺里的高僧披袈裟，戴冠帽，金丝银线。”沈邈看着刚刚出去的小师傅的蓝色袍子，吃了一口包子，“小时候，我父亲带我去大相国寺求签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京都的‘达官显贵’真是目空一切，真让人不爽。

“论才识不如朝廷里的言官，论谦逊，真是一个不如。但有一个是好的。京都的富贵养人，也养得了和尚，去那里出家可不用如此三禁五令。

“等我八十几岁，就去大相国寺当一个……”

“沈二姑娘。”白祈辞连忙打断，“……这可不经说。”

“哈哈哈哈哈……”沈邈捂着肚子大笑，“怎么不经说呢……”

“……别笑。”

“放心啦，我才不会去做尼姑呢。要做也是入道门，做个女道士。毕竟……”沈邈甩了甩头发，“毕竟这么长的头发，我可舍不得剪。”

白祈辞松了一口气。

“但是谁知道，我活不活得到八十岁呢……是个问题……而且那时候我还有没有头发还不好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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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

“你住在哪个阁。”

“……文宣阁。”

其实本大可不必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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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寺门边上的那个阁子吧，你怎么主持这么安排你住那里？你不嫌来来往往的人烦嘛。”

“我赶早下山，方便。白日里，我一般不在，所以不烦。”

“奥哦，这样子呀。”

大概平日里少有人和他同行，所以沈邈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显得热闹的过分了。

“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嗯？”白祈辞从沈邈不停的输出之中回过神来，“并无。”

“那我还是不说了吧，惹人嫌。”

白祈辞张嘴想说不多，也不惹人嫌，然后发现沈邈真的不说话了，就在他右边走着，于是也就没说话了。

刚刚有趣的聊天没有了，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这时候，忽觉寺华灯初上，月光悄悄撒了一小路。

一些隐隐绰绰的影子映在石板上，掩着树影，和着来风，轻轻吹起了沈邈的裙摆。

似是闲不住一般，沈邈又踩着影子蹦到了前方，沿着花圃边的石墩子一上一下，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里地方的曲子。

沿着花圃，沈邈没再说话，就把白祈辞送到了文宣阁，就挥手走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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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文宣阁，白祈辞就脱去了外袍，就挂在了屏风上。

屏风上画的是辰王与平祁法师夜谈的故事，平祁法师大笑递给辰王一份《松轩图》。

“咯水春河，陌瑟藏光。”

咯水是汀州咯水，瑟是汀州的乐器，《春兰图》是汀州的兰花。

白祈辞走到屏风里处，从屏风底部拿出一支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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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所制，一尺之长，红羽箭尾，寻常之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