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恩这回可装瞎,目视前方不为所动,“怎么不去找辰铮,或者去龙王庙求一求。”
有些责任她能推就推,若不是被跟踪误打误撞引出康副官。
康副官又狠狠把人教训一顿,佟恩自觉的以自己的性子是不太想多管闲事的。
“辰铮道士我倒是有人能托到关系,可他最近很忙,回绝了我委托的那人,龙王庙……我和太太去求过,我儿子行为举止刚有些不正常时,就去求过。”
姚厝讲述的时候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很担心佟恩听到那一段,一个不好就不悦不肯帮忙,最终他跪在了佟恩面前,“佟神医,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那儿子如果松绑,他肯定又回去跳楼,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邪祟,非要他死才满意。我儿子死了,它不是也就没了什么容身之所。”
“你倒是对这方面了解挺多的,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
佟恩一面拔出在姚太太身上停针的银针,一面淡然的诉说着,“你儿子不是中邪,虽然他身上附着东西,但那不是邪祟。”
“啊?”姚厝满脸茫然。
把银针消毒后一根根插回针包里,佟恩合上布包,用一根麻花布绳捆绑扎牢,“不应该啊,你不会不知道才是,你母亲是做什么职业的,你不清楚吗?”
“我阿娘……这跟我阿娘什么关系。”姚厝是一副避讳的表情,而不是不解。
康副官却没察觉这一点,跟着他附和,“对啊,这跟人家老娘有什么关系,姚厝看着五十来要六十了,老娘说不定早死了。”
“你太太的病我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你按照我说的定时定量喂药就好了,若你不说实话,你儿子的事我不会掺和,你另请高明。”佟恩说的绝对,跨上药箱就走了。
愣了愣,姚厝忙追上去,“您别走啊,我……我……母亲的职业,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他……佟神医,你别这样,我隐瞒也是……也是她的职业难以启齿。”
“其实,从那日在羊汤店里,你告诉我生辰八字,我就知你母亲是什么职业。”佟恩走的很快。
姚厝没办法,跑到佟恩面前下跪,“好,我说,我都说,我母亲以前是个跳大神的神婆,我……我父亲整个宗族都是书香世家,我自己以前也是大学教师,所以……”
“不必解释,你觉得很丢人?我也是跳大神的,和你母亲都是弟马,你也看不起我?”佟恩严厉反问。
她可不帮看不起自己的人。
康副官刚才还附和姚厝,现在墙头草一样又附和佟恩,“对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佟神医。”
“……”姚厝呆若木鸡。
佟恩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快步从姚厝身边经过。
不是她摆谱,更不是刁难姚厝。
她让小鱼仙上身的时候有关姚厝的一切,便已经了如指掌,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说不上来,有种被安排的错觉。
许是她学艺不精?
所以看出来的于姚厝有关的因果画面有些奇怪,毕竟小鱼仙只是个普通的仙家,和南宫虔带来的助力截然不同,她的能力有大半是靠南宫虔。
这一切的一切要想准确的知晓,就得像逼陆继阳一样逼姚厝。
让姚厝自己说实话。
姚厝伏在地上,单手重重垂在木质地板上,大喊出声,“我没有看不起你,真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敢看不起你,我是尊敬你的。只是从前我想法迂腐,觉得我母亲的职业卑鄙,她死后我就从来闭口不谈。但今日我见了佟神医你,我想是我误解了我母亲。”
“你母亲不是跳大神的。”在姚厝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头顶居高临下的传来佟恩低凉的声音,他抬头热泪盈眶的望着佟恩。
就听佟恩一字一句清冷的道:“你母亲是萨满一派的弟马,严格来说,你和我一样是家生子,有着萨满血脉。你儿子也有,所以,你母亲死后,你可深究过,她身边的仙家去了哪?”
“我太回避这些事,从未多想,也许是回到深山老林了吧。”姚厝回答的时候,刚开始有点错乱的,然后忽然明白了,“是我母亲的仙家缠着他?难怪你说不是邪祟。”
吐出一口浊气,佟恩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忍住没打姚厝这个看起来沧桑的年过半百的迂腐男,“不是缠着,仙家的仙堂是要后人去继承的,你不肯继承,难道要你母亲一脉绝后?那仙家,是你母亲留下的仙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