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欠了三百多万赌债，家里账上存款其实仅有二百来万。”

眼神灰败的没有光，姚厝完全是一个被生活打垮的状态。

也就是多，多出来的赌债是变部分卖家产还上。

佟恩大致了解了姚家的窘境，摸着下颌没有多加言语。

康副官的性子倒是喜欢多管闲事，“欠这么多？遇到杀猪盘了？怎么不去报警？”

“您有所不知，他是自己嗜赌成性的。”

经过杂草丛生的卵石小径，姚厝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门锁，“龙帮的九爷与我有故，把他绑回来，免了一部分赌债，禁制他进龙帮赌场，可是他转头又去其他赌场，每次去都输个精光，后来打借条，买筹码。”

“你家里没其他人了吗？”佟恩错愕这么大一个宅子，竟然是被从外面锁上。

这意味着，姚厝不在家是无人进出。

姚厝拉开大门，让佟恩和康副官先行进去，“我儿子和发妻在家，儿子被捆绑住，发妻重病卧榻，我也是怕我不在家时，还有别的债主。”

“还有债主？”进去一看，康副官发现姚家并非家徒四壁。

还有几十万起步的手工钢琴在，以及一些欧罗巴进口的西洋榉木家具，如果拿去变卖的话，估计还能值上百万，如果爱还欠债就该继续都卖了。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家里有一个“作死”欠下巨额赌债的儿子，姚家剩下的家财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十分可观。

佟恩在宴会上认识见过的名流不少，但省城其实卧虎藏龙，还有不少定居于此但是不怎么张扬，没有特别跟督军府结交熟稔，栖身名流中心的门第。

由于窗帘全都拉下，里面十分的昏暗无光。

地上和家具上的灰尘有厚厚一层，真的是长时间缺少人打理，姚厝打开水晶灯客厅亮堂了，才不像是一间闹鬼的阴宅，“他欠了很多私人放印子钱的借款，自己最终都记不清有谁，所以我没法把他们全找到，一口气都还上，就怕不在家他们找来伤了我太太。”

“我先给你太太把脉诊病。”佟恩看屋内陈设，便知姚厝的太太之前是如何的端庄高贵。

是一个会弹钢琴，会插花煮茶的才艺兼备的人。

有品位，懂生活。

姚厝回头望佟恩，错愕一瞬，“好，姚家现在情况特殊，众人避之不及，没私人医生肯上门了，佟神医，您真的……真的挺不一样的。”

“我没什么不一样，你若没准备金条作为诊金，我也不会上门。”佟恩浅浅的笑，一副趋利贪财的模样。

摇了摇头，姚厝把佟恩他们往二楼的卧室领，“我知道您是妄自菲薄，若不是起了怜悯之心，我那一点金子，如何能请得动您？”

主卧的家具基本都还在，洛可可风情十分精致。

但从梳妆台上看，便可知姚太太卖了不少昂贵的珠宝首饰，精致的丝绒珠宝盒里只剩下一些品质中等的少量首饰，大部分空位都是空空如也。

病床上的姚太太正在昏睡中，额头上压着打湿的毛巾。

在此地，她没有特意装瞎。

直接上手摸了一下湿毛巾，毛巾过了体温有些温热。

佟恩又从被子里掏出姚太太的手，捏着摸了一会儿脉，“恩，只是风寒而已。”

“这么说我夫人的病无碍？”姚厝紧张的问。

佟恩颔首，又摇头，“她应该是心力交瘁之下，邪寒入体发了风寒感冒，心病还需一直好，才有利于病的治愈。”

“到底，根源都在我们的儿子身上。他是我和太太的独子，所以我太太一直将他当做命根子，我们的儿子支撑不住，她自然不能好过。”姚厝难过的低低喟叹。

佟恩交代了几个常见的西药，姚家的药箱里本来就备有这些常用药，只是西药的学术名字实在是太晦涩，佟恩来之前姚厝找不准用哪个来给发妻治病。

经过佟恩那么一告知。

他马上找来用温水送服，让姚太太服下。

配合佟恩的几下针灸扎穴，高烧很快便退下，“你儿子近日里折腾出的幺蛾子，应该不仅仅是欠赌债。”

“是，他还……还有很多古怪的行为，比如当街脱掉自己的衣裤，差点就被军警抓了监禁，是我托了关系，把他捞出来，昨天闹着要跳楼，差点就从阁楼跳下去，还有，他半夜摸进我和太太房里咬我们，差点把我们吃了。”

姚厝犹犹豫豫的诉说着，生怕太恐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