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日后,陆继阳状况稍恢复一些。
每天可坐轮椅在花园里晒半小时太阳,佟恩借这个时间把谈素水带到他面前,“谈姨娘回来了,你解蛊的药,便是她带回的。”
“素水,你……没有背叛我?”低垂着眼眸,陆继阳沉沉的目光要把谈素水灼穿一般。
谈素水太了解陆继阳的个性,低垂着臻首没抬,“是的,老爷,我的心永远在您身上,那人不过是曾经的恩客,我对他其实半分印象也无。”
要不是陆继阳现在身体虚弱,肯定又是咆哮又是殴打。
“他碰过你吗?”陆继阳眼球里有红血丝。
佟恩揶揄看着。
他越是疯狂,就越离最后的疯癫不远。
将阿娘之死的真相说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谈素水低柔回答:“绝对没有,我自从过门边是老爷的人。”
“你是我的人?那账本呢?”陆继阳没有轻易相信谈素水的片面之词,手指紧紧的捏着轮椅,他手中过的税务成千上万,督军哪怕知道一点都会灭陆家满门。
他不会甘心的,收受的贿赂才多少。
但为了这点贿赂,他所湮灭的账务的数额却是滔天大祸。
谈素水紧咬下嘴唇,“老爷,我听恩小姐说了,您的账簿不见了,可我没拿。我……我想问问您的,保险柜里还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只有账本。”陆继阳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我要一本账务没有用处啊,对我的身份而言,金钱才是最重要的。”谈素水叩首道。
那样情真意切,半点虚假都没有。
使得陆继阳长久的盯着她,不得不重新考虑。
她有胆子重新回来,说明确实没什么问题,不然就是在找死,“恩恩,你的梅花易数,是不是能找一件东西的下落。”
“自然,阿爹要找什么?”佟恩装的非常鲁钝。
如同算盘珠子一样。
陆继阳拨一下,她才会有一下的反应。
“算,我账簿的下落。”陆继阳大致把账簿订立的时间和样子告诉佟恩,以便佟恩可以推衍。
佟恩掐指算了算,“奇怪。”
“恩?”陆继阳拧眉。
谈素水配合:“恩小姐,你定要还我清白啊。”
“阿爹,我怎么算出来,你的账册还在……还在你房里。”佟恩吃惊时,结巴了一下。
最终的结果是。
比陆继阳命还重要的那本账册,在保险柜的角落里找到。
被几串珍珠项链压着,昭示着它从未丢失的事实。
上次以为它丢,大概只是没看到而已。
陆继阳压根没放心,翻着账簿检查了好几遍。
确认无误以后,拿出火机烧了个精光,“什么账簿?我陆家从没有账簿。”
“是的,阿爹,家里没有什么账簿。”佟恩随时随地配合陆继阳的演出。
谈素水哪怕是风月出身,见惯了各种名场面,依旧对这对父女的表现纳罕,“老爷,咱们陆家从无账簿。”
这本账簿是佟恩好说歹说,从谈素水那要来的。
唯有交出去。
在陆家的谈素水才有立命之本。
周末,姚厝一来陆家。
康副官便出现,和他一起去拜访佟恩。
佟恩在花厅短暂的接见两人,便出发去姚厝的家。
姚厝开车他那辆小敞篷开在前面,康副官载着佟恩跟在后面。
令康副官十分惊奇的事,别看姚厝穿着灰扑扑是个小人物的模样,实则家宅庭院大的像是个深宅大户,从外面看里面的佣人应该也是成群的。
进去以后发现,整个花园缺乏打理荒败。
郁金香和紫罗兰之类的名贵花,稀稀拉拉的开着几朵点缀在野草里,曾经这片园子必然是有人日日精细打理,后来缺乏照料便不复往昔的繁荣。
“你家的下人呢?怎么也不打理花园?”康副官看着荒宅一样的姚家,莫名觉得不太心安。
转眼去看佟恩,佟恩倒是淡定,“下人被遣散了,应该是不到一个半月前的事,这种园子一天不打理,名贵的花种就熬不过,很快就会颓废荒败,不需要太长时间。”
“什么都瞒不过佟小姐,我那儿子两个月前染上毒瘾,不出半月便欠下巨额的赌债。债台高筑之后,债主找到家里,我只能变卖家产,佣人和园丁也都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