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发作了还不能维持人性。”陷入抱臂思索，辰铮食指一下下点在自己胳膊上。

罪犯有恃无恐，会令大部分审讯之人愤怒。

蝴蝶夫人对辰铮多了三分尊敬，话术也越来越诛心，“辰铮，我记得……好像是八门的弃徒，难怪乍一听觉得熟悉呢。”

哪怕身着朴素道袍的清瘦少年背对着自己，蝴蝶夫人依旧能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变化，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着实是可怜，不过年方十七就被逐出师门，为同门背锅，染上污秽的骂名。你如今也就二十四吧。啧啧啧……”

阴阳怪调的“啧啧”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如此过往，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刑讯室里鞭打声，和犯人嚎叫之声依旧不绝于耳。

“喂，阿姨，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审问谁？”好像意识到地位的转换，辰铮抱着胸，蹙眉俯瞰冷冷嗤笑的蝴蝶夫人，怎么看她都觉得不爽。

她眉眼间的妩媚没有让他动心，而是多了种难言的心浮气躁。

蝴蝶夫人很满意辰铮的情绪波动，继续刺激他，“你被赶出门派了，只能靠当督军的鹰犬，才能糊口度日？”

哎，跟佟恩是一种人。

攻心为上。

“对啊，我是督军鹰犬，还是天河城百姓的走狗，老阿姨，我审不了你了，我等着你发病。”咧开嘴，龇出雪白的牙花，辰铮笑得如阳光大男孩，却是一脚踢翻了蝴蝶夫人面前的桌子。

桌子倒地后，桌面的木板无声无息的四分五裂。

这一脚中的暗劲。

可见一般。

蝴蝶夫人的笑容凝滞。

就见辰铮双手叉腰，头也不回的出去，“给我关好了，只要她手腕上的咒带不断，哪怕原地成仙了，也出不去。”

“是，头儿，我们肯定看好她，如果实在看不住，宁可把她宰了。”跟在他后面的军警，十分会来事的保证道。

辰铮回头拍了拍军警的肩，“很好，能思上峰之所思，我看好你。”

“跟了您这么多年，不能什么都没学会。”

紧接着，辰铮驱车去督军府汇报，如此大事不可能不跟督军通气。

对付蝴蝶夫人虽然游刃有余，但蝴蝶夫人诛心之言对他并非全无影响，只要有血有肉的生灵哪怕再理智透彻，都会被自己的软肋击中。

一路上他脑海里全是那年的回忆，天河城的滂沱大雨中。

被师门追杀的他浑身是血，督军的车停在人流如织的喧闹街市。

没人会对辰铮一个血淋淋的乞丐驻足，本身要自生自灭的辰铮头顶被督军的一把伞遮住头顶，沈云舟还只是个少年而已，默默无声的将他扛上车。

如果还世间有什么会是辰铮的心魔，那边是无数夜晚梦回的雨天。

雷声大雨无情，他本该的死。

本该死……

生的圆滚滚又矮又胖的魏绪在警局大厅焦急的抖腿，时不时往审讯室内部探头张望。

每隔五分钟，他都会满头大汗的看一眼自己的手表。

警局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的身影让他愈发的焦虑起来，终于他不耐大声询问，“我夫人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她关进去已经十二个小时了。”

“按照律法，嫌犯在审讯期间，我们有权力羁押二十四个小时，先生，你还是回去等吧。”正在一台打字机上飞快打字的人，头也没抬的支走魏绪。

魏绪纵横商政，在一个小职员上吃瘪，气的面色微红，“辰铮呢？我要见他，我夫人身娇肉贵，哪里经得起如此审讯，她要是有点什么伤，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我们头自有我们头办事的道理，你的夫人就算是王母娘娘，也无济于事。”那女文员态度极为淡漠，依旧没抬头。

警局其他人分侧目，视线皆是一种冷蔑的鄙夷。

蝴蝶夫人被带回来审讯的缘由，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

还当自己是权贵有特权呢。

犯了如此大事，而今只是羁押。

日后只会惩治的更严厉。

只是他们作为军警不跟魏绪一般见识，能看热闹绝对不掺和。

但是魏绪被逼急了，脸红脖子粗的一把按在手打键盘上。

油墨扯着一堆乱码污染刚打好的通缉令，气的女打字员腾的站起来，“你这是扰乱公务。”

通缉令是马上要张榜贴出去，寻找存在中蛊风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