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夙离从后面，垂头亲吻了一下佟恩的脸颊，便在她书桌前坐下，抓起她的钢笔转动，“不用太惊讶，吾乃龙王，天生恢复快，若真变鱼三日，还不让某些无耻小人，笑掉大牙。”

敢情她是无耻小人呗。

佟恩气恼：“你既然完好无损，也无需我的气息陪伴，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龙王，你从哪来回哪去吧！收留你，我还得提心吊胆，怕被人发现端倪。”

“这就下逐客令，女人就是善变，不过吾已经习惯了，你把这晦气的阴仙请回陆家作甚？烂在牢狱中不是更好？”他抓起那洋娃娃，咧开嘴笑，旁的女子看来估计是冷魅邪肆，有种冥府危险的曼陀罗花的既视感。

佟恩看，只觉得满脸都是牙花子，“要你管，你的事不让我多管闲事，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如果我没看错，你一直想收伏它，否则不会用震阴钉，这些钉子只会强迫它跟从你，容易反噬。”两个指腹一捻，沈夙离拔出一根钉子。

佟恩张口要阻止。

随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夙离把一根一根钉子拔掉，“看好了，吾只教一遍。”

“昂。”佟恩虚心学习。

捏着洋娃娃那只手的拇指一摁，沈夙离把阴仙直接从娃娃里挤出来，它被迫飘在半空中，猩红的眼睛瞪着两人，“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吾乃龙王，想问尔一些事，问完吾就放尔走。”本以为这龙王怎么也得大发淫威，用自己的实力逼得阴仙屈从之类的，没想到他一脸友好，展现了佟恩从未见过的一面。

阴仙扭身就飞，“不用你放，我现在就走。”

“是么？”沈夙离徒手在虚空画了个方框，阴仙便被和自己一般大小的方形结界，死死的困在其中。

闲闲靠在椅背上，沈夙离手抵着太阳穴，“叫何名字？”

“我没名字。”那阴仙相当倔强。

佟恩双手环胸。

欲擒故纵的手段，她原本也打算使。

倒是让沈夙离抢先了，那便假手他来办，省的出力。

震阴钉本来是要强迫阴仙屈从，达到七日便可奏效，但是它一旦有一日挣脱反抗。

她会被反噬，所以这个法子是下下策。

沈夙离淡笑：“小阴仙，尔不想要自由了？你听吾的话，吾乃龙王，绝对一言九鼎。”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名字，女孩不配拥有姓名。”半空中的一团黑气，慢慢的凝聚成形，幻化成了一个女婴的样子。

沈夙离：“继续，你阿爹是谁总知道吧？”

她有些无助的摸着自己的小脸蛋，在脸上找寻着什么一般，“我是阿爹的女儿，我阿爹就是我阿爹。他跟我说……要把佟恩的皮给我，她生的美，我也喜欢她那张皮……”

“夺舍？你阿爹是姓宋，宋铁雄？”陡然，沈夙离掐住阴仙小小的脖子，冷冽问道。

阴仙后怕的眼神闪躲，“你说过的，我好好说话，你不杀我！！好，我……我告诉你，我真不知道我阿爹是谁，他……他的名字旁人唤了之后，我是听不见的，他怕我。”

都知道弟马供奉仙堂，一般是狐黄白柳灰为代表的动物仙。

有的弟马还多供奉一座阴堂，是无法转生的魂魄。

佟恩她姥姥那一支萨满弟马不沾阴间的因果，故而她只是听了一些收伏己用的法子，自己是不会主动养阴仙，还知道阴仙一般是弟马本家的亲人。

比动物仙听话的多，几乎不会产生逆反和危害。

可，这只阴仙说。

它的弟马居然害怕它。

“我母亲是堂子里的，是阿爹生前的风流债，我还没生下来，就被一碗红花打落。阿娘死了，阿爹把我的尸体带走。”

阴仙目眦欲裂，黄褐色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小小的手握成拳头。

沈夙离明白，“他从那以后，就把你收为阴仙？还给你洗脑，以便于更好的驾驭你，你如今远离他，大可不必像从前一样。”

“我……我……”阴仙陷入混乱。

沈夙离绝对是添油加醋的好手，“你为什么会滑胎，是因为你母亲低贱，你还是个女胎。要是男胎，他会宝贝成什么样？若不是他，你母亲会死吗？他虽然是你的血脉上的父亲，可他也是还是你母亲的仇人。”

哐！

佟恩本来要端起铁盆，把它从床上收拾下来。

铁盆砸地上，水洒了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