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吴妈只想打个盹，没想到沉沉的睡去。

佟恩蜷缩在床角，静坐着发呆。

她来找母亲侯佩芳就是想问如何解除和龙王的婚约，能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人，平淡的过完一生。

为什么它会提前来？

身子被占，她的清白没有了，前途一片黑暗。

车厢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全是外面旅客带着诧异嘈杂的谈论声，“火车怎么又开了？”

“雨停了呗，足足下了两个月，再多下个两三天，随时堤坝都会垮塌，这一次真是悬之又悬，必定是上天庇佑我江南，解了汛期之灾。”

“那算命的不是说，非得生祭一个女孩送去给龙王，雨才能停。”

“说不定已经送去了，况且，那可不是生祭，是去享福，督军那么要面子，如何会用人命祈晴。”

“对对，我听说了，就是去享福督军府出钱供在庙里当娘娘，好吃好喝的供养一辈子。啧，眼下这情形，必是把人选到送去了呗。”

以往佟恩在车上口渴，都是吴妈去水房打水。

佟恩不忍吵醒熟睡中的吴妈，端着空水杯手持着盲杖自己探着往有打水声的水房去，一路上她漂亮的瞳孔逐渐惊恐，握着盲杖的手指攥的紧紧的。

列车上的每一个人，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们的脸呈现出的皆是毫无血色的死者一样的惨白，眸子里的诡异红光和吴妈回来以后得一模一样，整个车厢冷的像是冰窖一样。

那冷气嗖嗖的感觉让佟恩觉得格外不自在，像是走在阴曹地府看一群死人。

“恩小姐，你要喝水把我叫醒啊，怎么好自己去。”想到佟恩要是磕着碰着，吴妈就是一阵的揪心，把她领会包厢坐着休息，打算自己去打水。

佟恩内心的不安越来越甚，“吴妈，我想回北方了，我们不去云河城了，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火车快到站了，开弓哪有回头箭？”一向娴静疏淡的佟恩突然如此紧张，吴妈感觉到讶异。

是啊，如今想回去也得先到站。

研究一下哪一天有从云河城回去的票，买了票至少要等十几天。

佟恩垂下头。

吴妈见状，心软的道：“咱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你和太太母女团聚，你眼瞎，又只剩太太一个亲人，只有到她身边，你才是最熨帖的。”

佟恩手指头揪着折枝樱桃的帕子，低声应，“是。”

转眼，火车到站。

吴妈和佟恩提着两箱行李下火车，佟恩又看不到任何人了，而惨白脸色的吴妈气血变得红润之后，渐渐的在眼前模糊看不见了。

她有些惶恐。

天眼……

她时而能看见一些人，时而看不见是不是和天眼有关？

“这位小姐，你在火车上，可见到任何异常。”有个清俊的道士模样的少年映入佟恩眼帘，佟恩在来来往往的火车站，唯独只能看到他。

从传来的声音，隐约能判断出少年带着一群军警在火车站见人便盘问，似乎在调查什么。

马上，佟恩想到了那东西身上的伤。

她很有冲上去举报那东西的念头，但有些事非凡人招惹不起

倘若卷入其中，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佟恩茫然抬头，面上带着无措。

吴妈上前一步，“小道长，我家恩小姐眼盲，看不见任何东西。”

“失礼，那你呢？”年轻道士又去问吴妈。

吴妈道：“我倒也遇着没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半路上停靠，我下车如厕的时候迷路了一小阵。”

道士马上掏出笔记本询问，吴妈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在下雨起雾的林子里兜圈子，可能是天太黑看不清楚路造成的，后来天亮了就没事了。

佟恩的生母侯佩芳改嫁去了一户姓陆的人家，佟恩算是陆府的继女，陆府的管家开了辆车来接人，“恩小姐，在北方有上过学，念过书吗？”

“念过。”佟恩伏在车窗边发呆。

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再次证明了她的推断。

那东西给她开的天眼不假。

但只能看到将死之人和死鬼，活人是绝对不可能看到。

那么吴妈突然模样诡异的被她看到，还有那一车厢的人，是因为列车的缘故才发生了哪样诡异的变化吗？

管家又道：“听说北方女子彪悍，大多不懂规矩、粗野，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