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哲琢磨着怎么和奚人交涉的时候,回到部落的可突,已经陷入了懵圈状态。
“什么?桑达大叔昏迷不醒?那祭拜湖神的事该怎么办?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唉!”
负责给桑达看病的老者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我也是刚知道的,桑达已经前几天就已经病倒了,今天也为了祭拜湖神才拖着身子去的,没想到……”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突顿时有些尴尬。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也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锅,但他却不打算接过来。
于是他直接转移话题。
“部落里还有其他家萨满吗?桑达大叔年纪大了,也是时候歇歇了。”
萨满可以划分为两种类型:家萨满以及野萨满。
这里所说的"家"与"野"并不是指家庭饲养或野外生长之意,而是根据其不同职能来区分的称谓罢了。
家萨满扮演着侍神者的角色,肩负着与神灵交流的重任。
他们致力于传递人类的祈祷和愿望至神明,并将神灵的旨意反馈给人们。
比如桑达便是一名家萨满。
然而,那位治愈他疾病的老者,则属于野萨满这一群体。
野萨满则被人认为具有神灵附身的能力,所以专门负责治疗疾病、驱逐邪恶、祈求福祉以及占卦问卜等事务。
倘若面临军事行动时,野萨满甚至会随军队一同出征,而此时的家萨满则留守在部落内,负责整体规划和决策工作。
因此,无论是家萨满还是野萨满,皆在部落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即便是部落领袖本人,也绝不敢轻易地对他们失礼或忽视。
诚然,部落首领作为"承蒙长生天赐予权力之人",萨满们亦需听从其指挥。
此时听到可突的问题,身为野萨满的老者立刻回答了他。
“咱们奚族除了桑达之外,还有十几个家萨满。”
“那还等什么?”可突满脸焦急地喊道:“赶紧让他们去祭拜湖神啊!”
“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老者一脸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一看到湖神的仆从们,那些家伙吓得魂飞魄散,连河道都不敢靠近一步,更有甚者竟然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只是野萨满,把祖辈传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话锋一转,老者又将目光投向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帐篷,眼神之中充满了钦佩之情。
“现如今,整个奚族只剩下一名货真价实的家萨满,那便是德高望重的老桑达。可惜啊,他年事已高且身染重病,早已无力再主持任何祭祀仪式了。”
说到此处,老者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就糟糕透顶了,如果不能及时平息湖神的愤怒,恐怕新一轮的灾难将会接踵而至!”
可突面色凝重,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更显憔悴。
“如今部落内居然寻觅不到能够胜任祭祀大典的萨满,莫非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不成?”
“那倒是不至于!”
老者轻轻的摆摆手,然后笑道:“老桑达如今虽然孑然一身,但是却不是没有传承者。”
“是谁?”可突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都透着光:“快去找来……不,我亲自去请!”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老者再次笑了起来。
“呵呵,大王不用着急,那个孩子出去捡牛粪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草原缺乏燃料,但牧民也不会浪费珍贵的树木来烧火,都是使用晒干的牛羊粪便来生火。
而负责捡牛粪的,一般都是女人和孩子。
所以听到老者的话之后,可突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你说的这个传承者,难不成是个女人或者孩子?”
“呵呵,都是!”
老者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看向可突。
“大王,你还记得七年前,您跟着突厥人一起南下,然后带回来了一批汉人的孩子吗?”
“当然记得!”
可突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七年前,南方的大唐刚刚建立不久,局势尚未稳定。当时,突厥处罗可汗下达命令,要求他率领奚族骑兵一同南下抢掠。
尽管心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