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绝对不要成为刀下亡魂!
不甘心的曾陆为鼓足勇气放出最后底牌。
“是您要求我去扰乱长公主的视野让她没办法把手伸到恭亲王府里来的,您得帮我啊!”
他声音哀戚,泪眼朦胧,却像是人皮下藏着的一把尖刀,正直直对准恭亲王的额间。
对!恭亲王必须帮他!
他替王爷做了那么多事情,好让王爷在这王府中伪装成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
对!还有废人这件事!
如果告诉圣上恭亲王欺君,那他是不是也算将功补过!?
还有当年先皇被逼宫的事情……
曾陆为脑子里一团浆糊,想到很多,想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一对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压根没留意身后的恭亲王。
男人隐藏在黑影中推着轮椅缓缓靠近,纸窗透过的光渗到半张脸上,另外半张脸没入黑暗。
“你是在威胁本王?”
多年积威让曾陆为下意识接话,“不敢,我不敢…”
可他不敢有什么用?真的听王爷的话回乡下种地去吗?
“哼!”恭亲王冷哼一声,“谅你没那么大胆子,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曾陆为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王爷这是松口了。
满眼喜意的他刚转过头的瞬间,登时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他想躲,冷不防恭亲王突然站起来,笔直向他撞了过来。
“呃…王爷你…”
毫无防备的曾陆为惊骇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腹部的匕首,鲜血汩汩流出,很快把他的上衣浸湿。
匕首的把头,正牢牢攥在恭亲王手里。
也许这么多年的伪装,恭亲王是个废人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
曾陆为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从轮椅上起身袭击自己。
他被握住肩膀,被恭亲王固定在利刃上,想躲开每一寸五脏六腑好像都在被搅碎。
“既然你活着没有用,迟早成为祸害,不如本王亲自了结你!”
说完,恭亲王将匕首再往前送了送。
就这样,曾陆为带着不甘,悄无声息地死去。
他连发出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自己曾经信任的主上处理了。
弃如敝履。
伴随着死不瞑目的双眼,尸体倒在地上。
拎着带血的刀尖,尽数蹭在曾陆为的衣服上。
就在恭亲王准备叫人处理之时,门外响起一阵叫门声。
“父王。”
是沈婉茹的声音。
恭亲王拧着眉心对梁上招了招手,自己则转身,坐上轮椅单独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沈婉茹就发现,父王的表情不太好。
“父王您怎么了?”
她侧头想看看没点烛火的屋子里怎么回事。
哪知道刚探头就被恭亲王的身体阻隔了视线。
哪怕他坐着轮椅矮沈婉茹一头,依旧如同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
“无事,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少往本王院子里走!”恭亲王语气严肃,不像是对女儿说话,倒像是在指挥下属。
沈婉茹一直知道父王对自己其实并无多少疼爱。
除了往日里表面功夫需要做的事情,在府里她从不敢违抗父王的命令。
父王虽不会打骂她,可她遭受的一切比动辄打骂要更令人胆寒。
此时,沈婉茹也只是老老实实地把手里的补药放到门口,低眉顺眼福身,“是,女儿退下了。”
话音方落,书房门在她眼前被“砰”一声紧闭。
沈婉茹迈着碎步朝外走去,到门口时候,忧心忡忡地回望着恭亲王的院子。
其实刚才沈婉茹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父王身上好端端的,脸色如常。
说明这血…是别人的。
但是书房里匆匆一瞥,除了一地狼藉之外再无其它,更没有尸体或受伤的人。
父王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要瞒着她,又做到了什么地步。
沈婉茹愁眉不展,她隐隐能察觉到,邓通和左丞相的事情,都和她父王有关。
可她能做什么呢?
即左丞相被革职查办之后,邓通被圣上连降三级,成为最微末的小官,朝都不用去上了。
眼看着圣上已经快顺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