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蟀儿只得装作不知道,等顾千尘把床单悄悄晒出去的时候他再收回来,默默搓着上面没洗干净的灰尘。
边搓边望天无语,老天爷,他蟀儿这是什么命啊,让他摊上这么个主子。
昨夜在沈飞瑶屋里出来的许时安神清气爽,听着素筏跟他说的事情,狐狸眼眯得更弯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许时安挑眉,笑眯了的眼睛里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素筏笃定地点头,他耳力好得很,这些全是他一早上爬墙头偷听到的。
许时安掏出怀中帕子在没有一点汗水的额头假模假式地擦了擦,“素筏,我看你最近也是闲得慌,连顾大人的乐子也去打听?”
“还说伊公子整日以泪洗面,你觉得我会信吗?”
“伊恩那个性子,殿下不给他一点挫折,他总要闹出什么事情来的,过两日吧,我会劝殿下去看他的。”
殊不知,素筏看着他用的那方湖蓝色手帕眉头直抽抽。
主子那手帕上绣的是什么呀?!简直辣眼睛!
可主子那公孔雀开屏一样的姿态,炫耀意味十足,很显然他对这方帕子非常满意。
那素筏这个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但接下来好几天,许时安跟花期到了的“勤娘子”一样,逢人就要开一朵,不管需不需要,总会拿出他那方帕子擦擦。
也不是真的擦,就是纯显摆。
惹得与许家合作的东家们都以为许家大少爷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这奇葩的绣纹。
差一点点带动京城中一股奇怪的流行风尚。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但闹腾。
善堂在许时安的助力下开了起来,被沈飞瑶命名为慈幼堂。
沈飞瑶特地选了一个被人废弃的老房子,前后还带着两个院子,前面能让孩子活动,后头则开辟出一片菜地,能让慈幼堂自己种点菜吃。
善堂收拾出来了,修缮慈幼堂的时候用的是那些苦力的妻女,此时她们的去处成了一个新问题。
而沈飞瑶反手打发她们进慈幼堂做工。
慈幼堂运营起来也需要人手,平时照顾孩子、做饭打扫什么的,留下她们帮着干活,既有了工钱也有了容身之所。
再说长公主的名头在上面压着,也没人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一举多得。
大多是不相信长公主的,觉得她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往日也不见这位长公主殿下热心此道,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人心怀忌惮。
可被她收容的那些女人、孩子不这么想。
在她们心里,沈飞瑶就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好人。
不仅出钱出力帮她们埋葬了父兄,还给了她们容身之所,让她们能够干活挣钱养活自己和弟妹子女。
所以当慈幼堂的这些工人听到有人诋毁沈飞瑶的时候,她们总会站出来为长公主辩驳。
这日门口围着一些人冲着慈幼堂的门匾指指点点,在院子里扫地的一个小姑娘冲出来,泼辣地指着门外人的鼻子骂,“你们不出钱不出力,凭什么说长公主的坏话?!”
这话被巷子口的沈飞瑶听个正着。
她本是过来例行看看的。
善堂是她的名义开起来的,自然不能扔在这里不管不问,所以她常会过来看看,一是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二是让人知道这里有她罩着。
她停住脚,借用巷子遮掩自己,想看看慈幼堂的姑娘们会怎么做。
被骂的那个人也是说得最凶的一个,面相刻薄的大婶,她插着腰一看也不好招惹,“怎么,我话都说不得一句了吗?长公主这是要封住我们这些贱民的嘴吗?!”
“你!”那小姑娘还是年纪小,一句话就快被气哭了。
门口的吵闹也引来了院里更多的人。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岁和那刻薄大婶差不多年纪的妇人站出来道,“长公主仁善,她让我们在这里做工挣钱还包饭,也不让咱们打欠条,若是放在那些地主老财开的善堂,岂会这般容易?”
不把她们卖了,或者打着善堂的名义做些龌龊下流的事情就算好的。
不少人听说过那些善堂的风言风语。
不是老百姓眼瞎,而是那些善堂背后都有人,民不与官斗,他们抓的都是流落在外的孤儿幼童,不是他们自己家的孩子,他们便不会心疼。
“正是这个道理,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们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