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凉风吹过,院墙黄花随风舞动,月光下映成点点亮色如橙黄星光,花香在寂静的夜空下弥散。
下一秒
“咚、咚咚——!咚、咚!”
细听似有微弱的喊声,只可惜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大半。
沉闷的敲门声一阵一阵不停,直到院里屋内亮起来了光,油纸窗上映出个瘦小身形。
屋门吱嘎一门被轻轻推开,一五尺微童提着油灯从门内探出身子蹑手蹑脚往院门走去。
似顾念着屋内还熟睡的人,小童走到院中才带着被吵醒的不满嘟囔着:“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扰人清梦!”
“来了来了,别敲了!”小童压低声线朝门外喊。
门外的人许是听见了,敲门声终停。
小童撇撇嘴,将油灯挂在门框的挂钩上,动作慢悠悠地解门栓。
门外,往外看未见人,小童正想关门裤腿被极轻的力道扯了扯。
顺着力道低下头,小童被吓一大跳!
门口台阶竟竖躺着个大黑影。
小童忙收回脚,取下油灯往地上照,这才看的真切。
粗布麻衣的瘦高人形,衣服脏了好几处,头低垂着向地面看不清脸,但束起的长发凌乱,像是日夜兼程的赶路人。
那人头动了动,小童见状蹲下身来,只听一道若蚊蚋的虚弱问询。
“可是……苏大善人家?”
地上那人如用尽此生气力,几个字随着强撑的那口气一起吐完,头一歪彻底昏沉过去,再不顾其他。
“喂!”小童伸手推了两把,没动静。
小童重重叹了口气,一手扯起地上的人半拖半扛,抄起地上的油灯往院内凉亭走去。
手中油灯随着步伐摇晃,但小童身形巍然,扛着个比自己高小半个身子的人也姿态轻松,好似没花费半分力气。
将肩上的人往凉亭空地里一放,亭子通铺了冰簟,席下又铺了层茵毯,五月份的天睡着刚好,不冷不热还不硬。
平日哥哥最喜欢坐躺着吹风,明日断不能让哥哥坐这,都弄脏了。
小童嫌弃的睨了眼躺在席上,衣服上满是草屑尘土的男子。
将油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杯水,撬开那人的嘴灌了两杯。
边灌边嘟囔着:“晕的可真是时候,今日哥哥刚好让糕点铺子送了糖水和糕点,正适合你这厮。”
“哥哥身子不适吃不了多少,我又不爱吃,放这留的多,竟刚好来了个能吃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刻意饿晕在我家门前就为蹭口吃喝呢。”
小童好一通抱怨,手上的动作却利索,喂了水拿出角落食盒的糕点摆在桌上,又摆了一副碗筷。
弄好后提起油灯,将亭子四周的卷帘挡风,随后转身去关院门。
看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抬头望了眼院门口那棵高大茂密的酸渣树,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月光被遮掩了大半。
小童目光下移看着地上的几片落叶,皱着眉头,明天又要打扫了。
干脆做个大扫除,里里外外都收拾收拾,植被多就是容易藏些虫子,也怕混进了毒虫。
哥哥眼睛看不见,被咬了可不好办。
思忖着白日要干的活计,小童关上院门,又绕到后院水井舀水洗了个手,才又从前门回屋里。
油灯被吹灭,月光静静,花香依旧,院子恢复往日的静夜,睡梦中的依旧安睡。
只院前枣树的叶子又悄悄落下了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