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法像是一只被咬断四肢的狮子，只剩下了无能的低吼。

他身体紧绷，哪怕是鹤中将的安抚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整个人已经绷成一根弦，再稍微用点力，就会随时断掉。

“战国...你是说，老夫的家人，都是被世界政府害死的？”

泽法一句一顿，再次重复的询问着战国。

他面色潮红，血液冲上大脑，声音中吐露出无尽寒意。

已经是元帅的战国双目凝望着窗外，眉头紧皱，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本不想告诉泽法这件事的，之前他得知这个几乎确定的真相时，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个时候，还是洛克斯海贼团肆意大海的时间，他不敢让海军本部的最高战力之一的泽法出现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泽法内心的伤痕也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他也不愿意再做揭开他伤口的人，如果他能渐渐放下这一切，自己把自己骗过去的话，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今天，泽法自己却是发现了这件事，他不知道鹤中将为什么要告诉他，或许是因为海军新的三大将已经就位，海军的实力已经暂时饱和了？

泽法是为了海军奉献了一生的男人，从始至终坚持着“不杀”的意念，身上的伤疤和一身疾病都是在打击海贼中承受的。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的妻儿竟然是世界政府暗杀的？

这样的打击给到泽法身上，正义二字贯彻了他的人生，但他好像被所谓的正义给背叛了啊...

泽法坐在沙发上，很久很久，就那么坐着，直到战国都感觉到了异常，回头看向泽法。

现在的他，双眼通红，无神地看着战国墙上挂着的字“君临天下的正义”。

“呵...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泽法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随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

“正义...”

他喃喃自语着，忽然站起身来，平静的看着战国，盯着他看了数十秒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眼睛中带着血丝，没有一点异常的向门外走去。

“泽...”

鹤中将想要叫住他，但话刚出口，就被她硬生生掐断了，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泽法了。

这件事在朵尔向她汇报的时候，泽法也在她旁边，当时第二天就是海军的换届仪式，战国忙的脚不沾地，泽法倒是闲了下来，有空找鹤中将喝一杯。

让她也没想到的是，朵尔竟然在电话虫中开口，说是那个波顿是世界政府的人，还询问自己泽法的家人是不是世界政府下的手。

这让一向冷静的鹤中将都有点慌张了，连忙喝住了朵尔，让她回来再详细汇报。

而泽法当时人都傻了，一开始是不可置信，还认为一定是朵尔的情报来源有问题，世界政府不可能这么对他的。

但是在他回想起当年的一些不少细节之后，以及寻找那个不知名杀手的过程中，受到的种种阻碍，这才让他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第二天就是海军的换届仪式，泽法一直默默等待着，坐在了自己妻儿的墓碑前，整整一天一夜，直到仪式结束，战国回到办公室，他这才前去询问。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哪怕再不可置信，再让他难以接受，这都是事实，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

泽法走出办公楼，一路上，一个个或是年轻，或是成熟的熟悉脸庞接连出现在他面前，“泽法老师”的问候不绝于耳。

这是换届仪式，几乎所有有空闲的本部海军都回来了，热闹非凡，一个个都激动的讨论着未来海军的发展方向，以及三大将的能力。

但是在泽法的耳朵中，这些东西仿佛已经不再重要了，曾经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对海军的未来充满着憧憬。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他也快变成一个老头子了，而他现在，还有什么呢...

泽法站在海岸线边的炮台之上，伸出手臂，手掌遮住了海平面上逐渐落下去的太阳。

他此刻无比平静，一屁股坐在了炮台之上，双眼放空，没有焦距地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

踏踏踏的脚步声忽然从一边传来，泽法没有动弹，豪迈的声音传了过来。

“泽法！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卡普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轻轻踩踏地面，跳上炮台坐在了泽法的对面。

雪莉酒放在他的面前，两个小杯子像是变魔术般被卡普取了出来。

泽法动都没动一下，卡普不乐意了，直接倒了一杯，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