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抖出一个你的同伴,我饶你和你妈不死,怎么样?用别人的一条命换你们母子俩的一条命,是不是很划算。”白岷用手上的资料抵着他的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
正常来说,出了事情就不会那么快有行动,虽说这次丢的货对云陇那边来说,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也总不会毫无防备,那么快就运出第二批货物。
正常人焉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震不可能不知道。
何况白岷千里迢迢地从云陇过来,不会只查张富一人,既然有可能会是陷阱,还往里跳,是为什么呢?
真让人想不通。
王震咬着牙齿,狠狠地瞪着他,不一会儿才艰难的说出口:“不可能,你个狗砸碎,有本事杀了我!”
白岷似有些惊讶,回头对着盛衍说:“小六子,这个颇有趣,以前那些警察都是贪生怕死的蠢货,这个条件说出来他们还考虑考虑,现在这个拼了命的找死呢!”
“行了,反正他又不会说,你还用家里人威胁他,你以为你是皇帝,还诛九族?”盛衍站在白岷身后一点的位置,说不清什么情绪,但是总感觉有一点悲伤的色彩在眼里徘徊。
至于为什么会悲伤,白岷摸不清楚。
白岷想说些什么,楼下就有脚步声传来。
人还没见着,声音就传了上来,“六爷也在这儿?他不是在云陇?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连串的问题后面跟着他的人还没来得及,他就惊呼出了声。
“六爷,你真的在这啊?”
盛衍看向来人,是周漆然。
周漆然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游手好闲,到处闯祸。
“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盛衍问白岷。
白岷听到身后的盛衍出声,他假装用手挡住嘴巴,小声的说:“怎么样?他够真正的‘白五’吧?”
……确实很够!
青出于蓝胜于蓝。
“六爷,你怎么会在这啊?”周漆然恨不得扑到盛衍身上,可又被盛衍的眼神吓退,委委屈屈的站在他们不远处。
“……”盛衍说:“和你们一个时间来的,办同一件事。”
盛衍出现在这就足够令人震惊了,盛衍还说,他过来也是办同一件事。
难道这……不是只丢了一批货那么简单?
老爷子从来不会派两个人同时处理一件事,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为什么呢?
盛衍对外宣称一直都在云滇,这次白五爷出来,也没提前跟周漆然打过招呼说盛衍也跟着来外滩了,而且关键的是,周漆然这几年一直都没有见到盛衍,派去的人打听,一直都是无疾而终。
盛衍到底什么时候出的云滇?
为什么会出现在外滩?
白岷一看周漆然就知道他想多了,他出声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他就是过来玩玩而已。”
知道盛衍不太喜欢周漆然,他也不想多留在这了,交代周漆然说:“这儿交给你了,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说罢,拉着盛衍离开了。
周漆然看向盛衍的身影又是一片落寞。
方晋德方才收到消息:江阳路没有查到任何异常。
他愤恨的捶着桌子,混浊的眼泪滑过沧桑的眼角纹,一口气提不上来,也下不去。
今早王震发来的消息还在他的心口上发烫。
他说:
头儿,这次我想赌一把,第二批毒品肯定是他们提前制定好的,不可能出事那么快就会轻易的改变原有的路线。
头儿,说实话,我在黑暗中待太久了,没人比我更懂被黑暗侵蚀,困住的模样让人多么绝望,越往前我越不知道光明在哪,暗夜中前行如同盲人行路,这条路上充满各种长矛利剑。
他们的集团太大了,大到从云陇蔓延到境外,从华南地区蔓延到华北,每当我往前走一步,我越害怕,我越恐惧。
但有时候害怕恐惧也会化为强大的盾牌。
我知道,云陇那边的人过来,说明就已经怀疑外滩这边有内鬼,不管我往前还是往后,我都没有退路了,他们就在我身边,我撤不出去,这一次我想赌一把,如果能截住那批货,那是万幸,如果那是陷阱,我愿以血为我身后的缉毒警察铺路。
头儿,照顾好我的母亲,请您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他们以自身的性命飞蛾扑火,每一个缉毒警察都值得歌颂。
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