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真的很喜欢小橘,今日下午得空,她便从库房讨了钉子和锤子,从府中不要的旧家具上拆了一些木板,做成了一个精致的的猫窝。
她甚至将已经小了,却不舍得丢的裙子剪成碎块垫在猫窝里。
春香的想法很单纯,即便要将小橘送走,也要给它留下些什么。
可那小猫窝刚刚做好,那白日里还‘喵喵’叫,露着肚子撒欢的小猫儿就死了。
春香发现的时候,它还在抽搐,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变得冰冷冷。
谢琬看着小橘沉默许久,然后轻轻叹息。
“别难过,找个地方埋了吧。”
春香梨花带雨的点点头,将小橘放在猫窝里,然后连通猫窝抱在怀里往外走。
可出了门,春香又不知道埋在哪好。
“小姐,我能把它埋在花坛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好。”
谢琬微微颔首,娇俏的脸蛋低沉,眉宇间似乎蕴着怒意一般。
夜晚,谢琬洗漱过后,单独将春香叫到房间里来,好生安慰了她一番。
春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小姐,我没事的……时间不早了,您就好好休息吧。”
谢琬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好,你也休息。”
春香离开房间,回到隔壁的卧房,她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采薇,轻轻皱了皱眉头。
她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翌日清晨。
养心殿里,孟君泽又来做客。
他穿着一身白色打底的长衫,渐变色的墨纹在他胸前晕染直至衣摆,风度翩翩,卓尔不凡。
而君绍景一袭墨色蛟龙袍,配上他不怒自威的气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时刻散发着锋芒。
“这一局,是先生输了。”
孟君泽轻声一笑,弃子认输。
他对君绍景不凡的气势颇为赞叹,可惜是个臭棋篓子。
第一次和景王下棋的时候,孟君泽就已经发现景王棋力不佳,不过碍于面子,孟君泽没有当面点破,而是时不时的防水。
景王赢了几次之后,似乎颇为自信,棋风越来越强势,得理不饶人。
赢了一局,景王心情不错,眉宇微微上扬。
“王爷,那沈问没有党附与你?”
“没有,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孟君泽淡然一笑,对此事也不在意。
虽然沈问脾气古怪不愿党附,但七皇子这次可算把他给得罪了,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沈问至少不会向着他。
能做到这一点,便够了。
“那吏部尚书,王爷调查的如何了?”
沉吟片刻,君绍景缓缓道:“此人作风正派,每日都在吏部处理政务,天黑之后便回家休息,宴饮应酬,玩乐消遣一概拒绝,可谓是百官楷模。”
听闻此话,孟君泽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您若这么说,我反倒怀疑起这位吏部尚书了。”
“哦?这是为何?”
君绍景宽大的一宿散落,俊秀的眉头透着深深不解。
孟君泽悠然解释,“正所谓人有七情六欲,宴饮应酬,玩乐消遣,只要不奢侈,知节制,倒也不是什么过错。”
“殿下试想,吏部掌握百官升迁,每年都会考核百官政绩拟定升降的折子,这举国上下这么多官员,哪个不想往上爬,哪个不想给跟这位吏部尚书拉拉关系,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即便为了人情世故也会四处走动,可他偏偏耐得住诱惑,一点不为所动,王爷认为可能吗?”
对于孟君泽的话,君绍景并不认同,他缓缓道:
“这世上贪官污吏或许不少,但两袖清风,心志高远的清官也不在少数,万一这位赵大人就是不在乎名利的好官呢?”
孟君泽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辩论道:
“是人,都会有欲 望,即便是王爷,也渴望那至尊之位,若赵思淼真的不在乎名利,他又为何倒向七皇子,博一个从龙之功。”
“所以这位赵大人或许没有看上去那样干净,他的欲 望多半隐藏的更深,殿下若是不信,不如让雪庐来查一查。”
君绍景深邃的目光看向他,缓缓道:“那好,如此本王就等着看了。”
孟君泽悠然一礼,起身告辞。
他迈步走出养心殿的门,一眼瞧见从外面置办东西回来的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