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的人三三两两,拖家带口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点红色,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
陈南亭从草把上挑了一根,末了又放回去道:“都给我吧,一共多少钱?”
墙根处,老人先是诧异的别过脸,很快又笑笑说:“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吃的完,用不着可怜我这个老头子。”
“没有,我帮朋友带的,一共给您这么多够吗?”
不想让人难堪,陈南亭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老头看着面善,不想占他便宜,接过钱后推搡道:“多了多了,你拿回去几张。”
周围吵吵嚷嚷,两人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远处,张小凡见陈南亭没跟上去,又悻悻折回来找。
等她从人堆里挤出来时,老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老大爷卖糖葫芦,大过节的,挺不容易的。”
掂了掂肩头的草把,分量还不轻,陈南亭顺势拿下一串,递过去道:“要尝尝吗?”
“你哥就爱吃山楂,他要是在的话……”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一嘴,赶在陈南亭的笑容消失前,人紧急转移话题:“话又说回来,那你也用不着都买下来,这么多,你吃得完?”
“待会儿给店里送过去吧……”
话音刚落,张小凡就撕开了包装纸,糖浆外面还裹了一层米纸,一沾到口水就把上牙膛黏了个严实。
一口咬下去,甜味在舌尖爆开,还没来得及尝到酸味,张小凡就咬到一样异物。
“嘶,什么东西!”
“吐我手里!”
这半口糖葫芦上还有个口红印,嚼过的地方牙印跟口水搅和在一起,原本的核被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胶质物。
陈南亭捏起来一看,居然是片手指甲。
注意不是一条,而是一整片指甲盖,顶部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渍。
看大小该是出自大拇指,在制作的过程中轻微变形。
“呕……这也太不讲卫生了!”
张小凡越想越恶心,扭头往垃圾桶吐了口唾沫。
“这么大一块指甲盖,看着可不像自然脱落的。”
说完,陈南亭又从草把上取下一串,一颗颗掰开。
一根木签上有8粒山楂球,每颗山楂里都有“夹心”,且这些夹心,一样比一样惊悚。
即拇指指甲盖后,接着又是门牙、脚趾甲、软骨、脆骨、头发丝、以及两颗男性乳首。
重新把被张小凡扔掉的那串糖葫芦捡起来,掰开第二颗,里头夹的则是一块大肠头。
也就是肛门部分,外翻的褶皱里,甚至还沾着没有清洗干净的粪便。
“呕……”
张小凡一想到自己吃进嘴里的东西不干不净,反胃的恶心感压都压不住。
这根草把子上,一共插了六十串糖葫芦,陈南亭只掰了一小部分,已经得到了两捧人体组织。
“你在这等我,我得去找到他。”
老头才走不久,庙会上人山人海,想脱身都不容易。
撇下张小凡钻进人潮,二十分钟后,他空手从一个摊位后面绕出来,张小凡见状,忙问:“人呢?”
“没找到,报警吧!”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说马上过来。”
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张小凡待会儿又得跟警察正面打交道。
因为陈北宅一事,她对陆明远是有些看法在的。
两人在避风的过道里等了一会儿,十分钟过去,陆明远和大川依次从别人的胳肢窝里钻出来。
张小凡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加上庙会里有大量人流聚集,陆明远生怕事情闹大,引起踩踏事故,连人都没多带。
“你们躲在这呢!可让我好找!碎尸呢?”
陆明远一路挤过来,脸涨得通红,气都没倒匀。
“就在这扎糖葫芦里!”
在台阶上蹭掉粘住鞋跟的包装袋,张小凡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烟,目光都在陈南亭身上。
对方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里面是掰碎的糖葫芦渣。
陆明远接过来一看,已有的软组织大小不等,每一片都很完整,不像是绞肉机打的,更像是有人耐着性子,用刀具像切墩一样一点点分割。
“这么大一扎,哪卖的?”
“一个老人家那,个子不高,戴一顶露棉花的毡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