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被吹得直往一边倾斜,善与恶被颠倒混合,流入城市的各个枢纽。
在雨的推波助澜下,一扇门嘎吱嘎吱,外边是清爽里边是恶臭。
公厕的水泥地上,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后背朝上,跟蛆一般在墙根蠕动。
那人的手跟脚软塌塌的垂在身体两侧,好几处地方还扎着厚厚的止血带。
呜咽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人爬的很慢,脸从地面蹭过时,还会沾到卫生巾上的姨妈血。
这间老式公厕被手动改造过,用过的卫生巾,从门口一路贴到房顶上。
放眼望去,视线里全是各种深浅不一的血迹,在血块中混杂的还有白色分泌物,几乎每个卫生巾上都有,验证了十女九炎的说法。
除了卫生巾,周围还有成堆的厕纸,都是用过的,有的沾着尿液,有的沾着粪便。
尿液有黄色、浅黄色、无色的,至于粪便,还夹着没消化完的芝麻、金针菇等等。
蠕动的人似乎是被遗弃到这里的,公厕顶上有一枚小灯泡,开关在门后面,虽说是白天,但下着雨,公厕没窗户,和在黑夜中爬行毫无区别。
如果镜头再凑近一点,就会发现,这人的胸口左侧是瘪进去的,一高一低的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只能歪斜着慢慢拱。
就在人挪到门口,用脸撑着墙想站起来时,一双鞋出现了。
抖掉伞面上的雨,男人把钥匙插进锁眼,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灯打开。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尿素袋,来不及歇口气,人立马解开绳子,袋口一开,恶臭的浓度持续上升。
尿素袋被厕纸塞得鼓鼓囊囊,也不知道男人搜刮了多少厕所,他也不嫌脏,空手一把一把抓出来,平铺在地上。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蠕动的人像看见鬼一样,一个劲往后缩,恐惧在骨头缝里蔓延开。
“过来,你闻闻看,香不香!”
男人是笑着说的,此时他手里还抓着一把带经血的纸巾。
见对方没接话,他又自顾自放到鼻子底下,忘我的闻起来:“真香啊!太香了!就是这个味!”
除了厕纸,他还捡回来半袋用过的卫生巾,拿出来一个个摊平,经血上还附着着寥寥几根毛发。
把血淋淋的卫生巾贴在脸上,新鲜的血传到鼻子里还带一点腥。
墙角蜷曲的人见状,胃里的酸水翻了个跟头,在喉头横冲直闯,几乎是飚出来的。
“呕……呕……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是女人的声音,可能是哭哑的,又或许是喊哑的,总而言之声音很微弱,得凑近仔细听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然而,面对她的苦苦哀求,男人只当自己没听到,依旧专注于尿素袋里的卫生巾。
他把捡回来的卫生巾全部摊开,贴到周围的墙上,没地方贴了就在原有的基础上叠加一层。
等把手里这批贴完,墙也跟着厚了几厘米。
带着满手黏糊糊的血,男人走到女人跟前蹲下,没来由的问:“你今天洗脸了吗?”
被凝视的感觉很不好,女人含着眼泪:“没……没有……”
“为什么不洗?”
说完,男人还往公厕的尽头看了一眼。
“我站不起来,实在太臭了,给我一条活路,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女人被他逼得没办法,自从被关进这间公厕开始,她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尊严被摁在粪坑里摩擦,连带生存的底线也在一天天往下降。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的你也给你起……”
再次无视她的哀求,男人起身,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公厕的尽头除了堆成小山的厕纸,还有一个大号塑料桶,里面盛着三分之二的黄色液体。
一股尿骚味从桶里传来,液体还算清澈,但稍稍一动,底下的杂质就会往上浮。
男人也不管骚不骚,马步一扎,把脸凑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我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你,你居然说它臭!”
话毕,他从墙壁的钉子上取下一条脏毛巾,往尿桶里一扔。
毛巾很快浸湿,就着这股子骚味,他伸手过去拧干,痛痛快快的洗了个脸。
当他把脸埋进这条毛巾时,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那种舒适感和刚洗完热水脸差不多。
洗好脸,尿还剩多半,他又连头带澡洗了个全套。
这中间,女人趁他洗刷,再次蜗牛般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