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酒下肚,仙娘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继续道:“找到鼓皮,我就全须全尾放你回去。”
窝棚是用几根木头简单架起来的,风过时,四面围着的旧毛毯一次比一次绷得紧。
火堆点在漏风的地方,柴火附带的灰全落在仙娘身上。
她把酒喝完,又烤了会儿火,等外面又黑进去一个度时,人不由分说起身,光脚踩进燃烧的火焰里。
火苗先吞没她的脚底板,紧接着就是小腿肚,她却像没有痛觉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在炭火里一个劲踩。
直到火堆全部熄灭,她的脚掌也熏黑了,但似乎没有被烧伤。
把鼓重新装进黑布袋里,仙娘再度来到陈南亭跟前,当着他的面,从自己的嘴角抽出一根针。
陈南亭只感觉后背一麻,随即被一只手扒拉起来。
脚脖子上的针先后被抽走,就跟刚打过半身麻醉一样,他的脚能动,但上半身是木的。
从窝棚出去,步行到最近的三岔路口,这地方比较偏,陈南亭提议打辆车。
黑车从郊外回到市区,每个路口碰见的都是红灯。
仙娘把手踹在袖子里,脚被长袍挡住,虽说没露脸,但因为她打扮有些怪异,司机总忍不住抬眼看后视镜。
抵达目的地,车钱是仙娘结的,用的不是人民币,而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叶子。
司机确定是真货后,什么都没问,生怕油门踩慢了。
上了楼,回到家,屋里没关窗户,风把a4纸吹了一地。
陈南亭打开灯,仙娘站在门口没动,似乎并不准备进去。
那张破损的脸皮已经修复好了,正愁没地处理,仙娘来的正是时候。
把东西拿出来交给她,对方激动之余,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谁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罢了罢了,终于找回来了,太好了!”
仙娘没有揪着不放,拿到东西后,趁着陈南亭注意力在别处,又在他的右手的虎口处下了一针。
刺痛的感觉从胳膊蔓延开,头特别晕,几乎站不住。
陈南亭用头顶着墙,一路滑座下来,仙娘把门一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电梯出来,她横过马路,在对面上了7路公交车。
四十分钟后,公交车抵达终点站,是郊外的某个锅炉厂。
仙娘抄近路回到窝棚,简单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去,腿还没迈开又被迫后退回来。
旧毛毯被外力撩开,一个穿皮衣戴头盔的人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就抵在仙娘的脑门上。
“把东西给我!”
窝棚里没有灯,外面被桥墩上的应急灯照得黄澄澄。
“小偷,你们这些阴魂不散的小偷,得罪了神鼓,报应很快会降临,你们将万罪缠身,死无葬身之地。”
仙娘把怀里的包袱扔掉,随后一把抽掉封住上下嘴皮的针,从袖口掏出鼓皮,要往嘴里塞。
鼓皮刚碰到牙齿,同一时间,枪跟着响了。
刚好桥上经过一辆大车,车轱辘的摩擦声是恰到好处的消音器。
窝棚的毛毯上溅开一片血渍,仙娘站着没动,手慢慢垂下来。
血从她脑门上的小洞小股小股往外流,下垂的部分拉成长丝,落地后不断往旁边晕。
鼓皮被拽的很死,头盔男废了点力气才掰开她的手指。
皮子上的破洞都补上了,连带断裂的红色纹路,都变得有始有终。
头盔男满意的把脸皮揣进兜里,撩开毯子出去。
桥上车来车往,桥下的仙娘就这么站着死了。
……
市里的人民医院,陈南亭刚恢复知觉,下一秒就闻到一股很呛的消毒水味。
他的记忆有些断片,头跟喝多了酒似的,又晕又胀。
身上的针都被护士取下来了,陆明远在岳辉那发现他的手表后,联系不上人,中间安排大川去他家查看。
大川赶到时,仙娘已经走了,门没有关死,一推开,他就坐在玄关处。
虎口的位置还有个红点子,肌肉的麻痹感还没全部消失。
病房是多人间,只不过旁边的床都空着。
大川进来看见他醒了,忙问:“陈老板,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快通知陆队,振兴锅炉厂后面的天桥底下,有个窝棚,除了岳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