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兜下来,嫌疑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岳辉家庭条件不好,又有一个艺术家的梦想,当然他确实是有才华的,这一点余校庆最知道。
所以他才会霸占学生的作品,来巩固自己的名望。
技侦部门的手脚很快,半小时不到,就锁定了面包车的最终去向。
车离开商住楼后,避开拥堵路段,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黄花路口,那边有个很大的建材批发市场。
陆明远和大川第一时间赶到,在建材市场附近的一棵老榕树下,发现了那辆面包车。
车的后座是折叠的,皮子上还沾着白粉末。
沿着市场一路打听,二人在一段往下蔓延的楼梯前停住。
这里是岳辉的住处,一个半地下室的房子。
楼梯都踩出包浆了,陈年污垢能刮下来好几斤。
陆明远和大川先后下去,下面的空间有一股酸臭味,跟打翻了泡菜坛子似的。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大川敲门后没听到动静,上前一脚把门栓踹开。
屋里没人,客厅里的家具每一样都有两件,都堆在房间中央,还没规整,像是刚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
大川在岳辉的卧室里找到了一款女式包,包里有台手机,屏保是张婉婉的自拍照。
“陆队,里边没发现,人怕是跑了!”
“嘘,别说话,你听!”
示意他别出声,陆明远侧着耳朵,慢慢走到墙角,隔壁还有一户。
结合屋里多出来的一套家具,两人各自掏出配枪,摸到另一扇门门口。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刚才陆明远确实听到了声响,可这会儿敲门就不见人应了。
他冲着大川打了个手势,默数完321,率先把门撞开。
屋里亮着灯,墙角的蜘蛛吓得一个劲往墙洞里钻。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岳辉扔掉泥桶,把扎进余校庆太阳穴的长钢针又抽出来,抵着他的脖子。
地板砖上全是石膏粉,余校庆的腿刚倒好模,模都还没干透。
“杀了他你也跑不了,何必多背一条人命呢。”
“别过来,出去!”
陆明远举高手转移他的注意力,趁他眼睛都在自己身上时,大川从身侧来了个偷袭。
一脚踹在对方的咯吱窝里,钢针在余校庆脸上划了一道血路子,岳辉没站住,踉跄几下打翻了泥浆桶,背全白了。
大川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把人拎起来又是一个过肩摔,岳辉整个被摔晕,连什么时候被铐上的都不知道。
余校庆的五官一官不剩全被针封住了,太阳穴的长针被拔出来,还剩脑门到下巴的那根没扎。
屋里除了他俩,角落还有张椅子,椅子下有卷绳子,凳面上放着一只手表,表盘的玻璃摔裂了。
这表陆明远不陌生,平时常看陈南亭戴。
想起傍晚那会儿,陈南亭在电话里叫过岳辉的名字,紧接着就把挂断了,他当时也没多想。
拿着手表走到岳辉跟前,他拎着对方的衣领质问:“陈南亭是不是来过这里?”
“对,他来过!”
连着挨了几下,岳辉只感觉肚子涨的要炸了。
“人呢?”
“被仙娘带走了!”
“仙娘是谁?住在哪儿?”
“仙娘就是仙娘,她来去无影,法力无边,能洞悉一切,修来世福报。”
岳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坐不住,只能躺下,躺下又绷着肚子,又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救护车从路口飞驰进建材市场,医护人员将余校庆用担架抬出去,外头围着好些搬运工人,怕他的样子被人看见,急救的护士还在他脸上盖了块白布。
……
白天不觉得,一入夜就冻手冻脚,夜风一茬一茬把下班的人送回家。
仙娘光脚穿过一条铺过碎玻璃的土路,尽头有座桥,桥墩旁边有个窝棚。
窝棚不挡风,只能保证雨淋不到。
陈南亭趴在一丢破布头里,耳后那根针一拔走,麻痹的感觉便消失了。
他咳出几口血唾沫,这里除了他们俩再没别人,仙娘用那双发硬的手,卡着他的脖子,把钻进肉里的针挤出来。
喉咙的异物被取出,陈南亭又干呕出一口血。
声音依旧是沙哑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