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高级动物，一双眼睛配一对瞳孔，而谷雨的眼眶里，愣是被老天爷多塞了一对进去。

“两个瞳孔！重曈人！”

陈南亭无比意外，史书上记载有重瞳的只有八个人:仓颉、虞舜、重耳、项羽、吕光、高洋、鱼俱罗、李煜。

传说，重曈人一双眼睛看见人，另一双眼睛能看见鬼。

这件事，许三清没跟他提过，估计也是被蒙在鼓里。

时间还不算太晚，怕中间再出纰漏，陈南亭再三犹豫，还是决定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铃声响起时，格林星城里，许三清刚眯着觉。

半梦半醒中，他一把捂住音孔，以防谷雨被吵醒来。

窗帘拉的密不透风，房间一点光源都没有，床上的人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喂，南亭，这么晚有事吗？”

轻轻带上门出来，点燃一支烟，小区来电了，对面楼还有好几户没有睡。

“谷雨在你身边吗？”

电话那头，陈南亭还在21楼没走。

许三清朝卧室看了一眼，确定门关上了，才道：“她刚睡着，你找她？”

“我给你发张照片过去，你看了就知道了。”

下一秒，一张图片被缓慢加载出来，许三清叼着烟，反复放大界面。

最后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有两双瞳孔！”

“等她醒了，你问问看。”

重曈人大都是天生的，也有部分是后天眼部疾病所引起，陈南亭不确定谷雨属于哪一类。

“你去了她家？”

“嗯，我今天下午跟大川去了天虹市场，发现了一个倒着长的人，一年半前，她跟谷雨都在那辆失事大巴车上……”

没等陈南亭把话说完，中间许三清扭头一看，卧室门打开了，谷雨就站在他身后。

“我待会儿再跟你说，先这样！”

挂掉电话，他心虚的站起来，带着尴尬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本来想晚点跟你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谷雨脸上挂着一抹苦笑，可想而知，刚刚的通话内容，她全听见了。

没有辩解什么，她往灯下一站，对着镜子摘掉类似隐形眼镜的乳白色薄膜，黑眼球立马变成一个卧倒的8字。

“这，真的是重曈！”

许三清从来没在现实生活里见过重曈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惊讶。

“其实就是比你们多长了两个瞳孔而已，我从出生开始就这样。”

因为这双多出来的眼睛，谷雨小时候总被视为异类，小学期间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她玩。

后来年纪大一点，家里人就给她定做了一种隐形眼镜，可以遮住多出来的反光，让她免受指指点点。

“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别人是没参与过谷雨的生活，但许三清不一样，他自认为是个谨慎的人，但两人恋爱期间，他竟然丝毫未察觉。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谷雨眼底的无奈更深了。

她默默放下镜子，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许三清：“因为你以前根本不在意，你跟我谈恋爱只是凑巧是我，你甚至不在乎对方是谁，你更像是在体验一种普通人该有的生活，包括现在，你装作很着急，其实你根本不关心。”

谷雨比普通人多了一双眼睛，当这两股视线聚焦在一个人身上时，好比狙击枪口的瞄准镜，要把人心看穿。

没料到谷雨会说这话，许三清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

他张张嘴想解释，话到嘴边又梗住了。

末了，中规中矩道：“你多想了，以前店里太忙，确实忽略了你，我很抱歉。”

“许三清，今天中午在车里，你问我是不是有事瞒着你，现在这话我又反过来问你一次，你到底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两人情绪都上了头，这一幕幕似曾相识，在他们分手前夕，争吵猜忌每天都在上演。

“我不想跟你吵，你疑心病太重了，早点休息吧。”

掐灭烟头，刚想起身，紧接着，谷雨又拦住他道：“每次都是这样，一问你要么逃避要么转移话题。”

“谷雨，我们已经不是恋爱关系了，你没有理由质问我，我也同样没有义务回答你莫名其妙的问题。”

也搞不懂是哪句话说重了，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谷雨，突然回屋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把来这带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