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鬼屋不让胆子小的进去。”
垃圾桶边,许三清把剩下的烟屁股抽完,嘴里嘟囔着。
似乎是被王朝阳听见了,人又停下动作补充:“除了突来的惊吓,逐步受到恐吓,心理包袱过重,超过承受范围,也会导致死亡。”
人体本来就是一台超精密仪器,器官是枢纽,血管是交通,骨骼是基建,皮肉是屏障,共同运作维持生命体征。
凡事都有一个度,超过负荷系统就会崩盘。
老话说的好,步子迈太大还当心扯着裆,何况是精神重压。
人的承受力也怪,没尝过甜的人,再苦都不觉得苦,因为他们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
反倒是那些吃过一丝丝甜的,当第二轮苦难来临时,精神世界会全线崩塌。
麻袋被雨刮器勾出丝,干脆垫在男尸身下,缝合生犀古币一共分为四股线。
分别穿过古币中间的小洞,呈一个十字将古币固定在肉里,并没有耗时耗力在古币上再打眼。
同时,用的线也是奶奶辈,纳鞋底搓出来的麻线,比缝衣服的要粗一点,没有现在的纤维线平滑。
王朝阳说死者是吓死的,且尸体身上这14枚生犀古币也有先后之分。
是一种漫长的折磨,人在极端恐惧中,慢慢失去感知。
就好像有人一点点剥夺你的视觉、嗅觉、听觉、排泄……
有时候人并不害怕瞬间的死亡,而是畏惧从生到死中间的过程。
它伴随着疼痛、折磨、绝望等等情绪,让人陷入面对死亡的焦虑中。
两头的风不断把树叶往隧道里吹,倾盆大雨把出入口的地面都淋湿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那辆抛尸的桑塔纳,陆明远已经安排技侦去排查各个路口的道路监控。
出隧道再往前一公里,有条乡道在维修,那里是监控的盲区。
陈南亭提前报过交警,他的车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拖走。
临近午夜,三人暂时回不去,还得跟着陆明远去市局做个简单的笔录。
后续,技侦调取了长丰路及周边路口,八点到案发后一小时的道路监控。
发现这辆桑塔纳最早是8点20在广济桥公交站出现的,当时接了一个客,也就是许三清。
把他送到龙头水库附近后,在长丰路某路口驶入某条乡道消失。
随后10点15分,在长丰路再次出现,一路尾随陈南亭的车,进入先锋隧道,完成抛尸,最后在先锋路口将车开进正在修缮的乡道,逃逸路线尚不明。
两次出现,均无车牌号,甚至连套牌都没做。
监控拍到了好几个角度的车内影像,都只有司机一个人。
雨夜的市郊,一辆没上牌照的老式桑塔纳,一个有年代感的中年司机,用十几年前的物价载你,临走找给你一张冥币,也难怪许三清会把它称呼为鬼车。
凌晨两点的样子,市局里,三人刚刚做完笔录,而外头的雨势却丝毫未减。
这期间,王朝阳也加班加点赶完了尸检报告。
打开死者的胸腔,心肌细胞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血斑,就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心脏出血无误。
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午夜12点至凌晨2点之间,死者身上的14枚生犀古币,先后顺序分别是,乳孔、肚脐、眼睛、耳朵、嘴巴、下体、肛门、鼻孔。
前两处除了略疼没别的影响,再往下就是感官剥夺了。
尤其是视觉和听觉,这两者是人探索世界的出入口,被关上后恐惧会成倍放大。
生犀古币和普通铜钱不一样,中间的小眼只有半粒米大小,所以尽管不能保证百分百封锁五感,但剩下来的零星感觉,对被害人来说有也等于无。
不过,让王朝阳感到疑惑的是,死者的肢体没有捆绑痕迹,也没有压迫伤,体内也没检查到麻药、安眠剂等药物存在。
凶手是怎么让一个大男人乖乖听话的?
且死者是突然身亡的,或许凶手也没反应过来。
因为就算最后鼻孔也被古币堵住了,可古币中间还有米粒缝,也不至于马上窒息,结果死者硬生生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王朝阳把生犀古币从死者身上拆下来,死者的眼球、耳膜、肛门、尿道均有不同程度的摩擦伤。
尤其是两个排泄口,在被缝上古币后,依旧使用过不止一次。
尿道跟谷道本来是一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