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万一人家不愿意呢?”刘氏唯唯诺诺地看着汪鸿发。
“笨蛋,难道你自己就不会抢吗?!”汪鸿发指着刘氏骂道。
见刘氏还是一副瑟缩的样子汪鸿发快要失去耐心了,一旁的小妾用手指缠着头发说道:“老爷,你看夫人那样儿怎么可能要得到东西,夫人平日在家里就养尊处优惯了,哪会这些啊?”说完那妾室朝汪鸿发抛了个媚眼。
汪鸿发想想也是这刘氏在京城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这些东西啊。
“没用的东西,我当初还不如休了你,带在路上也是累赘。”汪鸿发瞪了刘氏一眼。
“还有你,都是你娘那老妇生的赔钱货,就知道吃,就知道哭,你看你一天能干什么事?!”转头又看见一边的汪婉宁,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汪婉宁被劈头盖脸一顿骂,顿时红了眼睛,转而她狠狠瞪了一眼身边正在埋头收拾行李的刘氏,“都是你,你怎么这么没用!要不是你爹怎么会来骂我!”她冲着刘氏吼道,声音大得吸引了周围的人,他们嫌弃地看着汪婉宁,又将手里的烧饼和馒头藏得更严实了,但有的人或多或少还是同情他们没饭吃的。
在他们旁边的一家人,他们匀出来四五张饼子,递给刘氏,“汪夫人,这些饼子你拿着将就将就吧,等到了下一个集镇,你们家再去采买些粮食也不迟。”
刘氏接过饼子,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多谢你了,李夫人,你们家也挺不容易的,这些就算是我借的,下次我一定还你们。”
她实在是太饿了,要不然她也是不愿意接的。
江月卿看着这一幕,心中摇头,送饼子的是户部侍郎李文博的妻子,他貌似也是因为贪腐被齐帝流放的,听说他是算账的一把好手,所有账册看一眼就能记住,这样的人留给齐帝确实浪费,但他贪墨也确实该罚。
不过她现在更关注的是,这汪家会不会就此赖上李家,而且后面可就是百年难遇的旱灾了,这到了荒年汪家更是不可能自己动手。
人就是这样,太过善良不见得就是好的,况且汪鸿发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会饿死不成?
“妹妹走吧,别看了,这长痛不如短痛,有些问题,有些事就是得让他们提前去经历,汪鸿发不是个能担当的,李家未必就会深陷其中,李大人仁善,确也不是个冤大头。”江柏瑾的声音响起,江月卿回过头,此刻他正眉眼带笑看着她。
他的话前半段她倒是能理解,就是他对李文博的评价让江月卿很是意外,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吗?
不等她再多想,行装已经准备好了,江月卿也只能就此作罢,不再想刚才的事。
“嗯,走吧。”江月卿将沈汀兰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娘我来吧。”
说完,边往外走去,江笑寒和她的哥哥们已经被拷上了枷锁和镣铐,如今能主事的只有她了。
江月卿将驴车套好,又将行李放上驴车,等一切就绪,便赶着牵着驴车在院子外面等着。
在官差的催促下,所有人继续走上了流放之路。
这时天还暗暗的,但好歹气温是比较低的,因此他们走得也舒坦些,那些本来还在抱怨的人这时候也不再说话了。
“卿儿,你要是累了就把包袱给祖母拿着吧,等太阳升起来又得热起来了。”江老夫人看着江月卿背着个大包袱有些心疼地说道。
“祖母,没事的,我这儿背着吃食和银子,这些东西我要放在身上才安心一些。”江月卿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她摸着身上的包袱,若有所指地看着周围,“这可是咱们一路上保命的东西,我需得放在身边才放心。”
周围那些动了歪心思的人心虚地别开眼,悄悄离江家的驴车远了一些。
程飞白走在队伍边上,提醒着众人,“前面就是永州地界了,我丑话说在前头,那里匪盗猖獗,你们可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一些。”
听官差说起匪盗猖獗,流放队伍也小小地乱了一会儿,他们都有些慌乱,生怕那些匪盗会伤到自己,嚷嚷着要改道走。
“都嚷嚷什么呢?!你们怕什么,只要你们不惹事儿,好好走在官道上,哪个胆大的敢来抢你们的,再说的,您不看看你们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哪个土匪会抢你们?”程飞白皱着眉呵斥道。
众人顿时醒悟过来,他们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囚衣和粗布制成的短褐,他们一想,也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就差举着牌子,告诉别人他们被流放了,就这副样子人家也不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