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男生寝室经常发生财物被盗现象,十年以来年年月月没有断过。
发生盗窃最多的时间是每个周前三天。周六下午回家,周日下午返校。大家从家里返校时都带着现金,有钱人家孩子带的多,没钱人家的孩子带的少。
小偷掌握了这个规律,周日夜里,或者周一,最迟周二,必有学生钱财被盗。
一开始被盗的人怀疑内部作案,他们认为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他们身上带着钱,在寝室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兜里的钱不见了,如果不是寝室内部作案,还能是谁。即使门开着,他们也不相信会有外人潜伏到寝室作案。
直到有一天夜里,有同学们起来小解,忽然看见自己床头站着一个陌生人,他大喊一声,那人像惊吓的兔子,闪电般跑出门去。一群人追到出口处,那人已无影无踪,才知道是外面的人干的。
井字院东南西北从任何方向都能进进出出。陌生人到大门口,一说是找学生就能进校园。四周围墙也挡不住任何人。
操场西边是开阔的庄稼地,小偷只要跳出去,任谁也抓不住。操场西边的围墙,还经常被扒成大窟窿,今天堵住,明天又被扒开。李伯凌没招了,就自己守在窟窿旁边,有的刚从外面伸进头,就被他一把按住。一看脸就知道是个学生,批评几句又放了。
很多年以来,如果哪一周没有失窃发生就是不正常。
学生住的是筒子房,三四十张高低床,少则五六十,多则七八十号人住在一起,大家都搞的很紧张。
有的钱被偷了还不敢跟爸妈说,爸妈挣钱不容易,还有弟弟妹妹也需要花钱,他们就借同学的饭票吃个半饱,撑过这个周。
这些小偷连学生的秋衣秋裤也不放过,有刚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完课再回到寝室,新衣服已经不见了。
有的男生多次被盗,看着谁都像小偷。他们恨透了小偷。
有学生见过陌生人进寝室,问他,说是来找他弟弟,问他弟弟是谁,他就说出一个大家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名,不知道大名,他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学生自发组成联防队,他们一下课就像一阵风快速朝寝室跑去,希望抓住一两个小偷。
为此,李伯凌特意向教育局打报告,要来一位退伍军人,组建保卫科,让这位退伍军人当保卫科长。
所谓保卫科,就这位退伍军人加三位快退休的老头。这三位老头,一位是从校办工厂调过来,两位从炊事班调过来。夜里,他们自己走路就得手电筒照着,慢慢走,哪有能力追赶小偷。而且,还过着晨昏颠倒的日子,他们又都回到原岗位,剩下退伍军人一个光杆司令。
校园那么大,井字院的门那么多,他一个人怎能看得住。退伍军人干了半年就调走了,李伯凌只好以体育教师为主,重新组建保卫科。而体育教师白天还有课,不能夜夜值班。没办法,李伯凌又动员几位青年教师轮着值夜班,由一位不当课的副校长带着。
副校长高血压,每天夜里十点之前必须睡觉,李伯凌也对他无招可使。这些巡夜的教师,全靠个人自觉。
教师巡夜,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白木棍,井字院是重点看护对象,即使这样,小偷还是屡屡得手。
男生们都清楚,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他们都加强了防范意识,有很多人都准备了短木棒或砖头放在枕头边,以防小偷半夜来。
这天夜里,混住着高一年级六、七、八班男生寝室里,一位男生夜里起来去厕所。他看见在靠东南角缩着一个陌生男人,他装作没发现,就自自然然地开门。等他出去之后,很快合上门,然后迅速挂上门鼻儿,接着冲着窗户大喊:“寝室有小偷!寝室有小偷!”
屋里的男生们呼啦一下都坐起来,迅速下床。
那小偷一阵风跑到门口,想夺门而出,但没有拉开门。他转身靠着门看着这些男生,并从门后抄起顶门木棍,朝他们晃着。
看着他手中木棍,没有人敢靠近来,也没有人敢和他说话。
这时索百利壮着胆说:
“我们人多,你就你一个,你以为你能打过我们吗?”
那人不说话,还是来回晃着木棒,能看出来他也害怕。
“你看这样,咱和平解决好不好?”
那人颤抖着问:“怎样和平解决?”
索福利说:“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但你得保证你不能伤害我们。”
那人说他是个好人,他第一次当小偷,从前从来没做过坏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