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福利已经退学三年。他整天闲逛,时不时领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伙伴到家里玩。既然来玩,都是儿子好伙伴,白牡丹拿出糖果瓜子招待,甚至还留他们一起吃饭。
索福利也会去他们家玩,有时候就住在他们家。时间久了,索福利会几天不回来,一开始,白牡丹还问问住谁家,后来就懒得问。
索福利昨晚又没回来,回来时还带来七八位小伙伴。这群少年,有的头发长长的,有的穿的脏兮兮,有的甚至脸都几天没有洗。白牡丹正在院子里拿着剪刀修葡萄架,他们从她身边过也不打声招呼,进到屋子,随便拉把凳子或椅子就坐下,屋里传出椅子落地时噼里啪啦响声。
看着这群少年从身边走过,白牡丹直皱眉头,又听到一片噼里啪啦响声,白牡丹失去往日耐心和热情。她冲着屋里喊着:“索福利,你们都给我出来。”
索福利带着他们鱼贯而出。白牡丹手拿剪刀,指着他们吼道:“都给我排队站好。”
八位小伙伴被这一声吼和她手里剪刀吓着了,赶快排成一排站好。索福利赶紧走到白牡丹身边说:“妈你这是干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好伙伴。”
白牡丹也不理儿子,像是检阅士兵来来回回在他们面前走着。
“你们些孩子都是干嘛的,都是没人养活的野孩子吗?一个个脏兮兮,好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你们是好孩子吗?”
索福利一步跳到白牡丹面前,挡住她说:“妈,他们都是好人,没有一个是坏人。”
“好人都这个德行,脸也不洗,衣服也不洗,头发也不剪?”
“妈,他们真的是好人,这几天忙着帮一个五保户老奶奶干活,忘了剪头换衣服洗脸了。”
索福利说完扭头问他们:“你们说不是不?”
“真是的,阿姨,”一个外号叫猴子的赶忙解释,“我们真的在帮五保户老奶奶拉煤、打扫房间、剁柴火,什么活都干,我们都是好孩子。”
白牡丹知道他们在撒谎,但听猴子自夸是好孩子,忍不住笑了:“既然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到我们家来,都得穿得干干净净,脸洗得干干净净,听见没有?”
一群少年齐声喊着“听见了”。
待这群少年走后,白牡丹问索福利,他整天跟着这帮孩子东游西逛到底在干什么。
索福利说,不是他跟着他们,是他们在跟着他一起玩,现在,他是他们的首领,“我每天都在教他们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白牡丹哈哈笑着:“你自己知道怎样做人就不错了,还教人家孩子怎样做人。”
索福利说他当然知道怎样做人,他要做个成功人士。
索宏运从外面走进来,听了索福利母子对话,对索福利竖起大拇指:“好儿子,有志气,好好干,你将来一定是成功人士。”
白牡丹指着索福利笑弯了腰:“你去撒泡尿照照你那个熊样儿,斗大的字不认几个,你还当成功人士,你是想当县长,还是专员,还是省长?”
索福利一拍胸脯:“妈你先别笑话我,以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我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一群保镖。”
“你告诉老娘,你打算怎么做,老娘跟你算算你能养活几个保镖。”
索福利说他还没想好,反正会有事做。
“你会有狗屁事做,再过三年你就给我当兵去。”
索宏运应和着:“对对对,当兵好,先当兵,再当官,然后你就有保镖了。”
索福利离开学校后在街上闲逛了三年,身边竟然有了一帮小混混。他们整天在街上闲逛,遇到年龄差不多的,看对方不知道给他们让路就揍他一顿。有人害怕他,就请他下馆子,加入他的阵营。
索福利会威逼利诱,他也会带着一帮小混混下饭馆,白牡丹给的钱花完了,就记账,让白牡丹去还,“妈,我请了几位朋友吃饭,你帮我还了。”
白牡丹在供销社挣钱容易,仅每年销的化肥就能让她从中获很多利,在销售公家化肥时,她顺势把自己的化肥给销了。白牡丹跟莲花乡各个大队支书都熟悉,她直接把自己的化肥销给他们。原来县供销社主任谢明,如今已当副县长。莲花乡供销社主任叫王家臣,他知道他们白家和谢明的关系,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偷着借公肥私。
白牡丹知道索福利笼络一帮人要花钱,所以,索福利欠饭馆的账,她一概替他还,从不拖欠。
日子久了,索福利不再吃了饭签字,而是一抹嘴对老板说:“以后有什么事,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