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福利比索兰兰大一岁，但他们同年上学。

索明军不管孙女学习，只关心孙子，疼爱孙子。他认为孙女上学再好也是为人家培养的，而孙子为自家培养的，上好了才能光宗耀祖。

索明军对索福利的疼爱，把索福利培养成了打架大王。平时只要他和同学打架吃了亏，第一个要找的不是索宏运和白牡丹，而是他爷爷索明军。

学校与乡政府大院隔着一条路，路东是乡政府大院，路西是小学，只是政府大门朝南，学校大门朝北。

索福利爱动，所有男生都被他欺负一遍。他只要和小伙伴打架吃了亏，就一阵小跑到乡政府大院里找到索明军，他会用夸张表演，连哭带打滚以示他被对方打得痛，以示他很冤枉，逼着索明军替他出气。

索明军看着孙子这般痛苦，这般委屈，拉着索福利冲进学校，直接找到那个打他孙子的学生，不管这事怨谁，先指着对方的鼻子咆哮一阵，恨不能扬手打对方，直到把对方咆哮哭才善罢甘休。

索福利想不到孙子这么小竟然会演戏，而且演得那么逼真。在他强力保护下，很多人被索福利打了都不敢还手，也不敢报告老师。

第三年，索金利和索花花也上学了，索明军依然只关心孙子。念一年级时，索金利老老实实，不找事，和同学友好相处。随着索福利打架出了名，索金利也开始躁动起来。

索福利还动不动到索金利班里巡视，问弟弟有没有受人欺负，谁敢欺负弟弟他就揍谁。

索金利欺负人的意识彻底被唤醒，开始看谁不顺眼抬手就打。索金利比索福利出拳更快，手更狠，习惯打对方鼻子，出拳必见血。

有了弟弟加持，索福利如虎添翼，这兄弟俩就像两只老虎，横行学校，扫荡着学校。打仗亲兄弟，只要一打架，兄弟俩必须上，动不动就把同学打得再也不敢来校上学。同学们私底下给他们起个外号叫索霸天。

有咽不下这口气的家长找到学校，找到索福利班主任，班主任就把索福利交给校长。小学校长姓李，中等个，干瘦干瘦的。李校长代替索福利家长向对方赔礼道歉，说尽好话以求对方原谅。

小学毕业还剩一个学期，家长们写联名信，强烈要求学校开除索福利，如果不开除索福利，他们就联合到县委会告状去。

李校长拿着联名信让索明军看，让他定夺，很明显是拐着弯让索福利退学。索明军不干，这些人明摆着要断他孙子上大学的路，不想让他孙子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他们都安的什么心！”他气愤地抖着这封联名信咆哮着，想骂人，但刚出嘴一个字，觉得有失体面，赶紧闭上嘴咽了回去。

李校长长叹一声说：“索秘书你也得现实一点，就你这个孙子这个样子，你还指望他上大学吗？在自己门口他给你惹个事你能给他搂住，通个小窟窿你还能给他缝上，要是在外面给你捅个大窟窿你还能给他缝上吗？就别想这事了，先保证孙子人身安全再说。反正你孙子多，这个不行那个行。”

李校长又找乡里书记，让书记也劝劝索明军。

“你千万别把事情搞大了，万一家长们联合到县政府告状了，咱莲花乡可就出名了，你们索家那可就成了反面教材了。”

在校长和书记联合劝说之下，索明军终于同意让索福利从五年级退学。

索福利退学后，索金利没了靠山，不敢再欺负同学。虽然不再打人，但班内班外没人跟他玩，老师也都不理他。他过去打人打习惯了，三天不打人，手就痒痒，手痒痒了就往树上打几下，整个校园只有一棵老榆树在陪他玩。

索福利一退学，过去被索福利欺负的五年级的几个男生正在密谋着报复索金利。他们总是往老榆树下面瞅着，凑到一起商量着方案。他们既想围过去揍索金利，又担心索福利回来替弟弟报仇，所以，他们一直不敢下决心付出行动。

索金利觉察到了这种情况，一方面手痒却不敢打人，一方面害怕被年龄大的人打，一个月后，索金利坚决不再去上学。

对于老二不上学，索宏运没意见，他认为只要人有本事，上不上学无所谓。但是白牡丹不同意，大儿子不上就不上，没想到二儿子也跟着不上。

白牡丹咬着牙说：“我打也得把你打回学校去。”

索金利说他一上学就想打人，没有一天不想打人，根本就听不见老师讲的什么东西，就想打人。

“为什么要打人，谁惹你了？”白牡丹问。

“没有人惹我。”索金利不知道他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