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明军有三个儿子,大儿索宏途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县一高当物理老师,自己解决了就业问题,老二老三的工作就得他这位当爸的想办法。索明军掂量着关系网中人物,便找到原来老领导、如今县粮食局长软磨硬泡要了个国家正式工指标,被分到粮食局二级机构县油脂公司当销售员。这份工作本来是为老二索宏升找的,可是老三索宏运一听说是当业务员,可以坐汽车坐火车全国各地到处转,就找索宏升商量把这份工作让给他。索宏运小时候就像屁股长了疮,一刻也坐不住,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到处跑到处转,索宏升觉得老三的性格更适合这个工作,就丝毫没有犹豫把这个指标让给他。这样以来,索宏升的工作就没了着落,只能靠打零工挣钱。
索宏运脑子活,很快就熟悉了采购芝麻大豆等原料和销售这些食用油的路子,不久,他还发现公司管理上的漏洞,销出去的油,钱款回不回到公司,会计不知道,公司经理也不过问。他就私下里设了个账户,销出去的油有的钱打到公司账户上,有的就打到他自己账户上。快到年底了外面还欠了油脂公司很多款,公司经理让他出去催款,他出去转了半个月,也没有把外面的欠款要回来多少。经理觉得反常,过去索宏运没来时,这些销售款每年都不需要催要,怎么他一来,钱就难回笼?于是就派另两位销售员去催要,销售员回来说,他们几家的货款早就打到给公司了,只是按索宏运要求打到公司另一个账户上,于是索宏运私设账户一事败露。本来油脂公司经理要把他交到公安局,以贪污罪论处,那样的话至少也要判个五年八年的。索明军哀求粮食局长,这局长原来是莲花公社党委书记,索明军跟着他当秘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他的面子上,局长就逼着索宏运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最后开除了事。索明军气得狂扇索宏运十几巴掌,又把索宏升臭骂一顿吗,骂他不该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让给索宏运,如今可好,兄弟两个都没有正式工作,都得靠打零工养活自己。
索宏运并不愿意打零工,天地那么大,挣钱机会多得是,何必死守老家。他就像个没头的苍蝇,开始天南海北乱闯。索宏运能说会道,能很快将陌生人变成熟人,他无意中遇到一位赌博高人,就拜他为师学会了赌博。一年后学成归来,方圆二十里之内,哪有赌场往哪去,逢赌必赢。
他听说紧挨着莲花乡的范营乡赌场上有个叫白牡丹的姑娘牌技高超,很多男人都败在她手下,于是就想会会这个姑娘。
白牡丹原本叫白晓梅,四年级时,她听说梅花开放时天气寒冷,梅花要挨冻受冷,而牡丹开放时是春光明媚、艳阳高照;梅花开在寒冬,无人欣赏,牡丹开在春夏,万人羡慕,梅花是受罪的命,牡丹是富贵的命,于是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为白牡丹。
她爸白忠民在范营公社当组织委员,对儿子要求严格,对女儿呵护有加。白牡丹大哥就多次对白忠民提意见,他和妹妹在家里待遇是冰火两重天,让白忠民折中一下,对他宽松一些,对白牡丹严厉一些。白忠民嘿嘿一笑说,到下一辈子,你们兄妹两投胎时互换一下,本父保证以慈父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这辈子不行了。白牡丹听了哈哈大笑,冲着大哥做鬼脸。
白忠民以慈父和严父对待这兄妹两人结果是,兄长考上大学,而白牡丹初中毕业就不想再念书。
白牡丹不愿上高中的态度很坚决,不论她爸怎么劝,她妈怎么抹眼泪就是不再上学,她喊着一看见课本就头疼,宁可把书撕碎了,放锅里煮成粥让她喝了,她也愿意,只要别让她念书。白忠民只好依了她。
白忠民交接朋友多,经常有外地朋友到他家来,大哥不在家,她就充当大哥身份,陪着客人喝酒。
第一次白牡丹提出要陪客人喝酒,被张桂兰拉到厨房一顿训斥。张桂兰告诉她喝酒招待是男人的事,女人家不能坐桌,只能在厨房吃。白牡丹大声喊着反对反对,坚决反对。这时,白忠民冲着厨房喊着白牡丹让她过来给叔叔敬酒。从此,白牡丹与酒结下不解之缘。
本来白忠民酒量大,可是他竟然发现女儿的酒量比他还要大。一次白牡丹心血来潮,一定要和爸爸比试一下谁能喝。白忠民本来就是天天离不开酒的人,再加上不想输给女儿,这父女俩就着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每人对上一瓶五十二度白酒,你一杯我一杯直到把各自瓶中酒喝干,白忠民身子开始轻微摇晃,而白牡丹像没喝酒一样,要每人再加一瓶酒,继续比。张桂兰惊得老半天没合上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女儿,赶忙叫停这场比赛。
这一天,一外地朋友一身长袍装扮来到白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