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柏挥动两手，把自己机炮排的士兵召集过来，低声进行安抚。

许欢仍不放心，担心士兵们的情绪，还会再有波动，又不停的在各排巡视一遍。

回到房间后，许欢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向着在日军舰炮炮击之下，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空壳子的那栋楼房。

脑海中投影出沪江大学的地形图，许欢在地形图上，标记出自己此时的位置，再把水塔的位置标记上去，思忖解决掉水塔里日军的办法。

眼睛在看向窗户时，看到焦寒带着孟元数这些人，从正被炮击的楼房一侧跑过来。

许欢站起来迎上去，在窗户边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焦寒扶进来。

焦寒他们进来后，身体瘫软的坐在地上，和许欢说道：“小鬼子这炮，炸的我心砰砰直跳，气喘不匀，劲也使不出来。”

许欢只能说：“先缓一下，都别动弹，一会儿就能好。”

旁边孟元数不顾自己还在气喘吁吁，从地上爬起来，到许欢近前，低落的说：“连长，我们的炮没了，让小鬼子的舰炮打掉了。”

“我看到了。”

许欢刚开口，焦寒也站起来，主动承担责任，说道：“连长，这不能怪孟元数，是我下命令让他们冲舰炮开火的。”

“你们做的对，”许欢肯定了他们的行为，“如果不是你们主动向日军军舰开炮，吸引日军舰炮的火力，后续部队可能还被拦阻在外面。”

“可是，”孟元数微低着头，转动的小眼珠里透着小心思，“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有炮啊？”

“这个急不得，总归以后会有的。”

焦寒见许欢不怪他把炮弄没了，心情也轻松了些，再问许欢：“连长，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水塔那个位置，有日军一个观察哨，负责给日军舰炮进行引导，我准备把这个观察哨打掉。”

正说着话，就听到一声暴喝：“一连长，你们为什么不进攻了？”

声音响彻房间，许欢他们不由注目，见到一营长方瑞常瞪着赤红的两眼，几步到了近前。

方瑞常的脸庞，好似是被血污和泥土涂了一层般，嗓音也有点嘶哑，可就算如此，还是让许欢感受到冷冽的杀意。

“全团都在血战，你们一连居然敢躲起来。”

“营长，日军舰炮威力太大……”

许欢想解释，可是方瑞常根本不听。

“舰炮只炸你，就不会炸别人吗？”

方瑞常急得不住挥手，露出腋下一直到前襟的一大片潮湿印记，从那股血腥味，能猜出是沾染的鲜血。

“带上你的人，继续进攻。”

“营长，日军舰炮对我们杀伤太大，如果不先……”

“我再说一遍，”方瑞常把满腔的杀意，化成两个字吼出来，“进攻！”

“不解决了日军舰炮的威胁，让士兵在舰炮的火力射程之下进攻，这是不负责任的……”

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许欢的脑袋，让许欢闭上了嘴巴。

“你畏战，”方瑞常冷冷的说道，“我毙了你。”

“营长，”焦寒抢身上前，替许欢辩解，“我们一连一路打过来，什么时候怕过，你这么说，太不公平。”

方瑞常瞥了焦寒，再看向许欢，看许欢要如何说。

许欢坦然的说道：“水塔那里，有引导日军舰炮开火的观察哨，我想要去把这个观察哨打掉，这样日军舰炮就等于成了瞎子，对我们威胁就不会这样大了。”

方瑞常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水塔那里，有日军的观察哨的？”

“我在楼顶上看到的。”

方瑞常权衡片刻，决定相信许欢说的话，把手枪收回来，后退了几步，盯着许欢，对传令兵说：“传令兵，去通知三连，过来接替一连的阵地。”

把话说完，也不再理会许欢，方瑞常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他两脚踏过的地方，都留下血红的脚印，背对着许欢坐着的背影，虽然腰杆笔直，却孤零零的伤感。

许欢和三连长史栋交接了阵地，带着全连士兵向北，来到沪江大学北面的围墙处。

用坦克撞开一段围墙，全连从围墙里出来，贴着墙行进，等走到和水塔在一个水平线上时，许欢命令全连戒备待命。

把坦克开到围墙边，许欢带着几个排长，站在坦克上面，只把脑袋露出围墙，用望远镜观察了片刻。

之后几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