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向着对面楼房方向,全速行驶,半空中有一个水泥墙壁碎块落下,挡在坦克前面。
许欢只在观察窗里,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还来不及避让,坦克就“咯噔”一下,侧立起来。
突然的颠簸,让许欢身体向一侧歪去,手差点握不住操作杆。
等坦克从水泥碎块上碾压过去,又“哐”的一声摔回地面。
这一上一下,让许欢难受的直冒酸水,眼眶也湿润了些。
看到已距离对面楼房不远,许欢大声的和冯得利昂说:“冯得利昂,赶紧向前面的墙上开一炮,要不然我们就撞上去了。”
刚才坦克的颠簸,差点让冯得利昂扭断脖子,他这时正手摸着脖颈,缓缓转动脑袋。
被许欢这么催促,只得把炮弹装进炮膛,炮口都没有调整,就把炮弹打出去。
随着炮声,前面墙上爆起烟尘,遮挡了许欢的视线,接着坦克“咣当”的撞过去,从被炮弹炸开破洞的墙壁这里,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日本兵躲避不及,先是被坦克撞开的碎石砸倒,接着坦克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红的白的黄的各种液体,在日本兵绝望的惨叫声中,向四周飞溅,坦克履带上面也挂着碎肉。
在履带向前的过程中,碎肉又和地板接触,留下腥红的印记。
坦克继续向前,吓得日本兵纷纷闪开,许欢操控车载机枪,向着这些日本兵开火。
子弹“噼里啪啦”穿过日本兵身体,血液从日本兵的伤口处喷射出来,形成一团红色雾气。
也有血液溅到墙上,和打在墙上的弹洞组合,像是什么抽象学派的高深诡谲的绘画那般。
一番扫射,便再无敢站着的日本兵。
冯得利昂调整炮口,向前面的墙上开了一炮,露出另一个房间里日本兵恐慌的脸。
许欢把坦克开过去,也如这个房间一般,大开杀戒。
有了坦克在房间里扫荡,日军的防线就此崩溃,一连的士兵冲进来,射杀了几个漏网之鱼,便结束了战斗。
许欢开着坦克,连着炸开墙壁,穿过了几个房间,直到面前看到窗户,才将坦克停下。
此时日军舰炮还在炮击,能震颤大地的“轰隆”巨响,让身在不远处的士兵,身体随着每一声炮响,不由自主的发抖。
更甚的是,在每一声“轰隆”巨响前,还都有炮弹破空的呼啸声,那种“呼呼”的厉叫,仿佛是倒数计时一般,让你去猜这一发炮弹,会不会落在你头上。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
炮弹落地的爆炸声,如果是揭开谜底的话,炮弹“呼呼”的破空声,就是一种折磨。
而这种折磨还不只有一次,至于会有多少次,我们是未知的。
有士兵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心态崩塌了,嘴里不住的说:“这里不能待了,小鬼子的炮会打过来的,到时我们都会死……”
嘴里一边不停呢喃,一边如失去灵魂的躯壳,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游荡,想要从门口出去,被前面的人挡住,又想翻窗逃离,被旁边的人拉住。
可是房间是相对封闭的环境,所有士兵都拥挤在几个房间里,当有人开始忍不住想要离开,人类从众的心理,便会让这种想法蔓延。
“是啊,这里安全吗?”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躲避……”
白沐霖和贺猛、周威这些军官,开始还能安抚,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军官们左支右绌起来。
吵嚷声甚至超过了舰炮炮弹的炸响,全部都在说着什么,却没人去听别人说什么。
许欢从坦克里出来,看到的是所有人都毫无秩序的拥挤成一堆,士兵们推搡军官,有军官已忍不住要拔枪了。
“都听我说!”
许欢站到坦克的最顶端,在高度上对所有人俯视,加上他猛吸一口气后,使出最大嗓门的喊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向自己。
担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事情发生,许欢从坦克上面,跳到不远的课桌上,去检查了其他几个房间。
期间,不停大声对所有人说:“我是你们连长,都听我的。”
确认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自己,许欢在最中间的房间停住,踩在课桌上,喊道:“各排长出列!”
“一排长白沐霖报到!”
“二排长贺猛报到!”
“三排长周威报到!”
“机炮排黄柏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