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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醋意横生

日子就这么细水长流着,有长辈的宽慰和姐妹的陪伴,再加上庄学究的到来,墨兰日日与兄弟姐妹一同上课下学,渐渐走出了失去生母的悲伤,倒是变得更加懂事沉稳,一举一动间逐渐显出些长姐风范。

两年一瞬,转眼又是新春。

今年盛宅装饰得格外喜庆,无他,户部李大人致仕前向官家上了道折子,言及盛纮为人精干、为官勤勉,于手下见习两载,业已熟悉户部诸事,可堪提拔。不出意外,年后就会有升官的恩旨下来。

“如此大的喜事,咱们定要多挂些彩绸,装扮得更喜庆些!还有,那鞭炮,再多扎些!放得热热闹闹才好呢!”大娘子高兴得什么似的,急急吩咐下人。当初母亲为她应下这门亲事,她还道母亲不疼她,为大姐姐寻了那么好的夫家,却让自己如此低嫁。不曾想官人如今竟有此等造化,那可是三品的差使,想是自己离诰命也不远了!想到这里,大娘子下意识往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声音清晰可闻。

盛纮都看懵了:“娘子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打自己做甚?”

大娘子回过神,对着盛纮傻呵呵地笑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这样的大娘子傻气中透着可爱,盛纮见此也忍不住笑了。

“官人,嫁给你真是没错!”

“哦?”盛纮调侃道,“那我若是不能升官,你嫁给我便是错了?”

“自然不是,便有一日你获罪流放,我也还是会跟着你。”大娘子的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做事又毛燥,你们都觉得我不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从前你宠着那贱人,我也同你怨过,闹过。可是神仙真人在上,认真想想,嫁给你,我的甜蜜远远多过苦闷,我并不后悔。”

盛纮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惹出大娘子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心里感动万分。他揽过大娘子的肩,动情道:“娘子,往后咱们都好好的,我定不让你后悔!”

大娘子也没想到自己一番真心话,青天白日的,官人就同她搂搂抱抱起来了。这要叫人看见了,自己这张老脸不是臊得慌?赶忙推开盛纮,装作正襟危坐。

葳蕤轩外,前来请安的卫恕意正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她强压下心里的酸涩,规规矩矩上前行礼:“给大娘子请安。”

“恕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禀主君,奴婢刚到。既主君在这里,奴婢就不打扰了。奴婢告退。”

察觉到卫恕意语气里的规矩和冷淡,盛纮正想说些什么,大娘子已经挥手示意她退下了。

晚间,盛纮去到顺意居时,女使秦桑出来回道:“小娘今日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请主君见谅。”

卫恕意一向明理,即使吃了闭门羹,盛纮也未作他想。又得知郎中已来看过,并无大碍,因而只叮嘱女使好好照顾卫恕意便离开了。

屋子里,卫恕意听着盛纮离开的动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又觉得心里的酸涩难以自抑。

卫恕意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很清楚自己妾室的身份,盛纮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可是当他与别人琴瑟和鸣的画面摆在眼前,她还是忍不住失落、难过,甚至借口身子不适将他拒之门外。他开口询问时,她怕他不管不顾进来撞破她的矫饰伪装;可他真的走了,她又有些怨他连进来看一眼都不肯。

一连几天,盛纮都没能顺利见到卫恕意。卫恕意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她不想让自己对着盛纮醋意横生,变得怨妇一般,更不想因妒生恨,步林噙霜的后尘。所以,没理清自己的心思之前,她没办法直面盛纮。

“恕意,你究竟是怎么了?”盛纮再一次遭到女使阻拦时,终是忍不住直接闯了进来。

不防盛纮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诘问,卫恕意腾地一下从书案后站起来。

盛纮见此愈发不解:“恕意,你没病?”

“主君,我…”卫恕意心乱如麻,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见卫恕意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些什么,盛纮挥手示意下人都出去,走过去拉起卫恕意的手,安抚道:“意儿不必着急,慢慢想。”

“主君…”

“你又来了!”卫恕意刚一开口,就被盛纮打断,“下人都遣出去了,你还叫我主君?”

“纮郎”,虽被截了话,但卫恕意并不恼,便与大娘子亲密如此,盛纮待她也还与从前别无二致,“我有话想对你说。”卫恕意忽而决定将自己的那些情绪,失落的、泛酸的,甚至含着一丝嫉妒的情绪,通通让盛纮知晓。他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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