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盛纮对官中的事算得上得心应手,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因而颇得上司青眼 ,回到家时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
“主君回来了,可有什么喜事吗?”卫恕意如今对盛纮的情绪体察入微,一眼便看出盛纮心情不错。
“也没什么,不过是近来几桩事务办得尚可,上头比较满意罢了。”盛纮嘴上轻描淡写,眼里的欢喜却显而易见。
卫恕意瞧见了,心里还有些纳闷。依照平日,于官场之事上,主君是个颇为稳重的性子,官中的事处置得好也不至于欢欣至此。
见卫恕意目露疑惑,盛纮示意她附耳过来,低声说:“韩大相公见我办事得体,恭谨勤勉,有意让我跟着户部李大人学习,日后…”
“户部李大人?”
“是,再过两年便要致仕的李大人。”盛纮跟着卫恕意的反问又添了这么一句。
户部李大人可是三品,盛纮方才高升,如今又得了这般造化,当真是旁人拍马也赶不上的。卫恕意微微曲膝,向盛纮行了个万福礼,由衷地为他高兴:“主君大才,将来必定官运亨通。”
听得这一句,盛纮越发高兴,却也没有失了分寸,上前扶起卫恕意,叮嘱道:“此事尚未定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连老太太都未曾告知,为防有变故,千万不可对外宣扬!”
卫恕意闻言,又躬下身子,郑重而不失恭敬地回说:“主君告知此事是信任奴婢,奴婢知道分寸,定会守口如瓶。”
看着这样谨小慎微的卫恕意,盛纮心里忽然有些不大舒坦,“恕意啊,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时时将'主君'、'奴婢'挂在嘴边,太过拘谨生分了些。”
“可您确实是奴婢的主君,不称'主君',又该作何称呼呢?官人吗?”卫恕意不解,望向盛纮的翦水秋瞳里盛满了疑问。
“唉,算了,日子还长,总有一日你会想到的。”盛纮反应过来,在心里嘲笑自己,一把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竟还能为了称呼一类的微末小事别扭。
多年不曾踏入温柔乡,盛纮此刻岂能想到,正是因为在意眼前这个人,才不愿意看到她做小伏低;也正是因为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才会为了一个称呼而计较。
不过啊,日子还长,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认清自己。
这日,遣去庄子上复诊的郎中前来回话,说是林噙霜确实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盛纮还是难以置信,难道因着自己的重生,这一世旁的事情也有了变故?虽说重生以来自己再未同林噙霜亲近过,但重生以前的事自己也说不好,这孩子,或许真是重生前就有的。如此说来,到底还是他盛纮的血脉,也没有就此舍弃的道理。
“母亲怎么看?”慎重起见,盛纮还是前去寿安堂向老太太讨主意。
“你说的也不错,若是没有差错,这到底是盛家的血脉,就按你之前想的办吧。林氏虽不好,念在她为你生育三个孩子的份上,将来就让她在庄子上终老吧!”见老太太赞同,盛纮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儿子听母亲的。”
“毕竟有孕在身,叮嘱庄子上多留神看顾着些。”老太太说得意味深长。
“母亲的意思是?”盛纮有些不解。
“也没什么,多留神些总不会有错。”
“没有差错,没有差错就留那贱人在庄子上终老?若来日生下哥儿,岂不又要接回来兴风作浪?当年就是这样,老太太点了头,让她怀身大肚进了我家门,多少年都骑在我头上!如今又来这一遭!”大娘子听闻林噙霜确有身孕,盛纮和老太太还又遣了人去看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还做什么大娘子,干脆洗手与他家作妾吧!”
听了这话,刘妈妈原先忙着安抚大娘子的手一顿,脑子里忽地闯进一个念头:“大娘子,若是有差错呢?”
“什么有差错没差错?错不错的她不都已经怀上了?”大娘子一张嘴像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吐了一串后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孩子有问题?”
“奴婢不敢确定,只是哪有这么巧,主君刚要发落她她就怀上了。”刘妈妈说着,愈加怀疑。
“对啊”,大娘子来了精神,“你去,找个靠谱的丫头去庄子上盯着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回来报我!快去!”
刘妈妈刚要依着吩咐去办,大娘子又不放心道:“让彩环去,旁人我不放心。”
“可彩环去了,您身边就少了得力的人了。”刘妈妈道。
“有什么要紧,我不是还有你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