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兄弟,准备去向何处?”李慕领着李良行至一边,注视着他轻声问。
李良扫视村中男女老少,拧眉沉思不语。
“李良兄弟,不必担心。阎某并非大秦官吏,也并无恶意。大秦数万锐士就在山脚下扎营,我若想害你们,早就发出信号,让他们上山清剿。”
李慕瞥视在远方静立观看的赵飞燕,拍拍李良肩膀,示意他蹲下身。
蹲下后,继续说:“你们一村人离乡背井,必是被秦法所迫。御寒衣服跟食物,我可以帮你们弄些...”
李慕停住话锋,直视李良。
李良神情微动,抬头张望一眼,衣不蔽体,面色腊黄的男女老幼们,本是紧紧握住的拳头缓缓松开,“贵人当真会给我们找一些御寒填肚之物?”
“实话说吧。阎某只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去南方楚地。若是有缘碰到一位叫张....”李慕顿住,略做思考,继续说:“一位叫陈影的人,帮我代传一句话,‘师弟在咸阳’。”
“陈影!可是阳城县陈影?”
李良瞪圆双眼,发出精光,很是兴奋。
“是他。你们也认识?”李慕眼露狐疑,感叹这世界太小。
“何止认识,他是武臣的师叔。哈哈..”李良不再踌躇,拍着李慕肩大笑,“既然阎兄也认识陈影师叔,在下就不隐瞒了。”
“我们本是三川郡珞宁县纶村人。
纶村约百余户,近五百余人口。只因村中吕家二儿吕臣,不安分守己,结交任侠入咸阳为盗,在兰池误劫身穿便服私访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震怒,诏令关中大索。吕臣远遁山林为盗,我等收到消息,害怕受连坐之刑,就举村牵徙,各自寻找生路。
我们本就打算前往阳城县投奔陈影,求他收留。”
李良起身作揖,肃然道:“阎兄所托,在下若不死,必代为传达。”
“良兄不问问我要传达的是何意?”李慕问。
“恭则不悔,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阎兄,我信任你,自然不必多问。”李良答。
“嗯..”李慕心中一怔。
这李良虽样貌不佳,却是个内秀之人。
看得出来,他对武媚情根深种,也不知道武家女娘能不能识货。
“李良兄弟,秦法本就严苛,更有吃人的亡律,陈影能安然收留你们?”李慕看着这些被迫离乡背井的村民,很是担忧。
“大秦王旗下,总有阴影处。皇帝陛下拥有四海,未必能管得住四海。阎兄,我们自有法子,勿要为我等忧心。”李良微笑应答。
“良兄,你且带村民在此地休息。阎某去给你们弄些军中墩饼以及御寒之物。”
李慕见李良胸有成竹,不再多问,点点头,背起猎弓向挺立在夕阳下的赵飞燕走去。
面如芙蓉出水,身姿窈窕如画中人,红衣似枫,确是美艳无双。
不过这大好容颜,美人美景,此刻的李慕没有心情欣赏。
他在赵飞燕身前径直走过,轻声说:“夫人,随我回去。”
赵飞燕微微一笑,俯视众多百姓一眼,转身随在李慕身后,“你让李良传递消息,不怕我将他们斩尽杀绝?”
“你不会!”
李慕止步回答,语气非常笃定。
“我可是赵高的女儿,嫁与你为妻,奉父命监督你,是我的任务。”赵飞燕背着手向前,与李慕并肩而立。
“我看上的女人,心胸宽大有格局,不会欺凌弱小,滥杀无辜。”
李慕目光下移,看向赵飞燕高耸的胸部,轻舔嘴唇,笑着向何皎与小狐狸跑去。
“你..!”
赵飞燕察觉到他话中的轻浮之意,气得美目圆瞪,双颊绯红,刚升起的好感全无。
他明明是一个胸有谋略,心怀苍生的君子。为何非要伪装成一个让人厌烦的浪荡小人?
“不知道那两位加起来快千岁的小孩,还有没有在玩?”李慕逗完赵飞燕,向山顶走去。
远远就听见了何皎与小狐狸的谈话声。
“红鸾妹妹,你干嘛要掐断木鸢线?”
“何皎姐姐,你不觉得木鸢被线牵着很不自由么?掐断线后,天地广阔,任它遨游,不好嘛?”
“嗯..皎并不觉得。木鸢有线牵着,不管它飞多远,飞多高,它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好像也是。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故土难离。何皎姐姐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