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电脑上调出化验结果，看了两眼，又将目光投向江顾，满含质疑。

过了会儿才缓缓说：“只是单纯的发情期信息素波动，输个液就好，不用害怕。”

输上液后，北玉弦感觉好受了些。

折腾了大半夜，这时安稳下来，疲累感霎时涌了上来，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

北玉弦迷迷糊糊看见江顾守在床边，想叫他多陪自己一会儿，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从被子里露出手，指尖攥住江顾的衣角，下一秒就昏昏沉沉睡去。

北玉弦陷在白色软枕里，脸颊依旧泛着红晕，呼吸浅浅的，整个人收起了平日里的矜傲，像只刚被修剪了爪子有些无措的小猫。

江顾见他发丝凌乱的糊在脸侧，抬手轻轻理顺。

这时一位护士走进来，见患者睡了，悄声拍了拍江顾的肩膀：“主任找您过去一下。”

江顾点点头，掰开北玉弦抓着他衣角的手指，把露出来的胳膊塞回被子里盖好，跟着护士去了办公室。

进去好一会儿，见医生一直盯着他看也不开口，江顾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怎么了？是病情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没有，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问个问题搞得这么严肃干嘛，吓他一跳。

“您问。”

医生看了眼电脑上的化验单：“你真的是个beta？”

江顾顿了顿，选择如实相告：“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不是个beta。”

“eingma？”

江顾点头。

“真的是？！这么长时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医生推了推眼镜，“我就说嘛，之前周期稳定，也没乱吃药物，没有诱因不会这样。黄体酮和性二醇浓度这么高，都上8500了，以后可要注意点。”

“啊？……注意什么？”

看着江顾呆头鹅的样子，医生皱起眉头：“单从化验单来看，你们两个信息素似乎契合度比较高，在没有标记的情况下，尽量少释放求爱类信息素，不然容易让你男朋友发情期紊乱。”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张宣传单，往桌前一放：“下周三我们医院有性生理安全讲座，建议来听一下。”

江顾嘴角一抽：“不用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医生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顾刚站起身，医生又补充说：“伴侣间还是要诚实一些，弄个临时标记也好。不过eingma的临时标记两年内消退不了，也无法清洗，到时候换男朋友确实不太方便。”

江顾：“……”

走到门外后，还听见医生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江顾回到急诊输液室，见北玉弦睡得安稳，轻声坐回床边，盯着床上的人发呆。

他之前都小心的将信息素收敛好，只卧室这一次一时失控。只露出了一点，他没想……

北玉弦这样难过，是他原因吗？

过了一会儿，江顾把北玉弦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让他重新攥住自己的衣角。

“对不起。”

＊

待北玉弦睡醒后，已经回了家里。

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身上的睡衣也换了新的。

他盯着卧室的天花板呆了会儿，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好像……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江顾，死命往他身上贴还不够丢人吗？！

他一个beta自己往上贴什么？

北玉弦用手背遮住眼睛，喘息了两下，浑身软绵发热，发情期还要三四天才会过去，好在不像昨晚那样失控难熬了。

开门声响起。

北玉弦拿开手臂，见江顾走进来，便撑着手臂想要坐起身，江顾快走两步将他扶起来，又拿了个靠枕放在他背后。

江顾：“睡醒了？饿不饿，我在厨房熬了粥温着，要不要吃些？”

北玉弦刚一开口，声音有些喑哑：“什么粥？”

“红豆薏米粥。”

“吃。”

是他最喜欢喝的。

“想去餐厅吃，还是在这里吃？”

“餐厅。”未经大脑思考，北玉弦对江顾伸出手，“你抱我去。”

江顾一愣，随即弯腰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好。”

北玉弦身下一空，进了江顾怀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