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有慰问演出,可以休息半天,不用例行拉练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引起了阵阵欢呼。
在一群开心得像是捡到了金元宝的战士们中,谢宇显得特别平静。
他的班长拽住了他的胳膊,问了句:“诶,你不开心?”
他扁扁嘴,张口就是一句:“我想回家。“
他来这里,已经大半年了,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手机,根本联系不上女朋友陈珂,两个人大概一个月聊上两次天,就很不错了。
正常女孩,没人受得了这个,于是,没过多久,他俩便吹了。
如果是……
她的话。
应该不会在乎这些吧。
她一直很独立,好像不太需要人陪的样子,成熟又懂事……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啊?怎么越想越渣男。
他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白皙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说来也怪,他来的时候是最白的,风吹日晒了这么久,还是最白最嫩的一个,一点也不带晒黑的。
好在他长相不偏女气,不然……
被人当小姑娘,尤其是在军营里被人当小姑娘,好像不太好。
“诶,明天点名,必须到场哈!“班长在他身后吼了一声。
“哦。“他有气无力应了声。
时针指向晚上六点,临时搭好的简陋舞台后面,有个小小的衣帽间。傅晓镜正坐在里面化妆。
她瞥了眼被自己描秃了的眼线笔,有些心疼得叹了口气。太仓促了,没带演出专用的化妆箱,她又习惯自己化妆,用平时的化妆品来化舞台妆,真是……
暴殄天物啊。
她定定地看了会镜子里装扮完毕的自己,竟觉得有几分陌生。歌舞团的孩子们都化了好妆,在外面等她。
她走出来的时候,听见阵阵惊呼。
“闭嘴。“她喝了声,继而眉毛一扬,“多谢你们的夸奖了,但是,今天的演出,电视台实时录像现场直播,要是出半点岔子,我就把你们的头拧下来喂狗,听见没?”
“是是是……”学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等演出结束回去,老师请你们吃饭!”她补了一句。
“好好好!”学生们眼睛一亮,一个接一个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傅晓镜扫了她们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按节目顺序排好队,听报幕一个一个上。团里多少年的规矩,你们也都懂,对吧?”
“是的!左边候场右边下台,上台就起范儿下台也不丢,我们都懂!”
“把精气神给我拿出来!”
“是!”学生们的回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节目单拿到手的一刻,谢宇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节目单第一行,白纸黑字,赫然写着,彝族舞蹈,红蜻蜓,表演者,傅晓镜。
他的大脑“嗡”了一声,一片空白。
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他正准备起身,肩头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一只女孩的手,纤细柔软恍若无骨。
“诶,你要去哪儿啊?”女孩在他的脖颈处呵气,激得他一个激灵。
哦不对,本来,他是该打个激灵的。
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浑身僵直,想张嘴说话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女孩从他背后转了过来,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身边,束发道袍,笑意盈盈:“你别紧张,我只是……”
“来给蜻蜓,送一场及时雨。”
女孩伸手指向天空,打了个响指。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谢宇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可是眼前的女孩,却忽然消失了,他也恢复了身体的知觉,能自由行动了。
刚才的一切,像是场幻觉,发生地风驰电掣。
大概……
真的是幻觉?
自己一定是睡糊涂了。
可是,逐渐有冰凉的雨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一滴,两滴,三滴……
真的下雨了。
“这……还演吗?”军区负责人为难地看了傅晓镜一眼。
“演啊,为什么不演?”傅晓镜反问,“你知道,为什么我带的歌舞团,是全省最好的吗?”
“因为接到的每一场演出,无论如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