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援疆歌舞团的领队,就你来吧。”领导推出了一个文件夹,“这是所有人的名单和整个活动的流程安排,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上面对这次活动很重视。”
傅晓镜接过单子匆匆瞥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直言道:“这么重要的活动,这么偏远的地方,您让我一个女人带队?”
领导被她冲得一愣,她这性子,全校乃至全舞蹈圈都知道,出了名地直来直去,半点不带拐弯的。
可谁叫人家牛逼呢?别说学校里了,市里省里有演出,都得请她去做艺术指导的。
“小傅啊。”领导换上一副诚恳的嘴脸,“你看,歌舞团一直都是你带着排练的,要在军区表演的节目呢,也都是你一手排出来的。这任务,非你不行啊!安全问题这更不要担心了,上面安排了警察全程随行护送的。”
傅晓镜低头看那表上的黑字。
“援疆缉毒警队慰问演出”。
这是要让他们去戒严的军区慰问随时准备上战场的战士啊。苦活苦活,吃力不讨好。
“等你回来,我就跟校长协调,舞蹈教研室的系主任位置空了好久了,我一直很中意你。你这次跑一趟,我也有个由头拉你上来啊!”领导压低了声音说道。
傅晓镜又是一声冷哼。
领导领导,不把话说得天花乱坠,那怎么叫领导。
“好吧。”她敷衍地应了一句,心里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被领导亲自找上,那还不是只有非去不可的份嘛,“那地方危险,保险给我买好。“
出了领导办公室,她从口袋里掏出根烟,低头娴熟地点上,吐出一口白色的烟。
此刻的校园里,学生来来往往,都注视着她,可她旁若无人地抽自己的烟,走自己的路。
学校里多半的学生都知道她抽烟,无论是不是她带过的。
而她似乎也并不避讳让这些孩子议论自己的行为和生活,她傅晓镜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在乎过别人的看法。
回去收拾行李准备上战场咯。
她心里轻叹一声,这样想道。
行程安排得很满,只给了傅晓镜一天的准备时间,临行前,她下意识地去找自己一直用作平安符的石榴石手串,找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哦,在梦里让小道士带给谢宇了。
她轻叹一声,只能作罢。
学校给他们安排了红眼航班,飞机起飞的时间很晚,傅晓镜提前了四五个小时到机场,将周围的免税店都逛了个遍。
护肤品她一样都懒得收拾,全是机场临时买的,她也不怎么挑,去了专柜看中了拿了就走,即刻付款,看得同行的老师学生连连咂舌。不过,碍于她在歌舞团的威名,大家也不敢说些什么。
傅晓镜平时虽说说话直了些,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脾气暴躁难以接近,但是一到了排练室,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对节目的要求极高,这就导致了每一个细节她都会抠到极致,这就苦了歌舞团里的同学,虽说他们都是舞蹈学校里选出来的尖子,但要达到傅晓镜的要求,还需要下一番苦工。
如果这番苦工没下……
傅晓镜就会变身暴怒的狮子,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学校里演出最多的时候,经常看见排练室外站着齐刷刷一排参加节目的舞蹈生,耗着腿龇牙咧嘴——全是被傅晓镜赶出来罚站的。
不过说来也怪,就算她排练时脾气暴躁,歌舞团里的那些尖子,也愿意买她的帐,团里其他的老师零零散散也有七八个,加起来说话也没她一个人好使。
这次同行的还有个李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年轻,学舞蹈教育出生,工作吊儿郎当的,好在家里关系过硬,一毕业就给塞了进来,混混日子收入倒也非常可观。
小年轻人倒是不错,虽说没什么真才实学,但胜在亲和,没几天就和歌舞团的学生们打成了一片。
这会,她站在学生堆里和学生们有说有笑,傅晓镜刚办完托运,准备过来领他们过安检。
一只手半路伸出,拦住了她。
傅晓镜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站定后狠狠地瞪向那个拦路的人。
傅晓镜赶出来这人直得不得了,脾气一上来……
就想骂人。
来人比她高了一大截,白白净净,好一张乖巧的脸。
诶,怎么这么眼熟?
傅晓镜蹙眉回想了半晌,奈何她这记性全费在记舞蹈动作上了,半天都没给这号人物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