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守在门口的六子脸色也不好看,他要是多留心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太马虎了。
“你说最近她都做了什么?”
他了解她的性子,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事,她就是再累也不会吭声,非要倒下了才罢休。
“嫂子,最近吩咐我每天早上十点将需要处理的问题和事物汇报给她。每次我来时她都是一个人在书房,下午一般是我们一起去港口查看当天新进的货物。可是有一天我来的时候,千琴在书房,并且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府里,当时因为急着有一批货物要嫂子点头,也没在意,后来就忘了。”
张学良听到千琴,心里便大概有些谱了。
“那最近你嫂子身子怎么样?”
努力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从你走的那天到现在好像是有些奇怪的。”
“怎么奇怪了?”
“当时听到大帅受伤时,嫂子那天晚上就没吃饭,屋里的灯就亮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在火车站等大帅的火车时,四夫人因为太着急,忙于安慰,谁也没在意嫂子的脸色很难看,大家以为她是接受不了。
后来,大帅守灵的时候,前前后后连续来了一大群人,嫂子压根就没合过眼。对了,她经常让我给她准备薄荷叶,我问过为什么,她说有时候觉得胸闷,喘不过气。
我还劝她说要多注意休息,嫂子说没事的。
后来嫂子经常是捂着胸口,好像很好难受的样子,可是我每次开口,她都笑着说没事,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我也就没多在意,都是我的错,要是早想到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我甘愿受罚。”说着六子便跪了下去。
张学良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出去吧,你嫂子不会怪你的,我也不怪你。”
“可……”
“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突然安静下来,张学良的黑眸里泛着光,隔着屏风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想到医生说的话:夫人的身子应该是长久落下的病根吧,具体是什么问题,仅凭我这浅薄的医术不敢枉然下结论,只能说夫人这病拖不得,需要马上请更好的医生来看,否则真的会要人命的。
一个一个字直直敲打在他的心上,要命。
怎么会呢?她才多大,跟着自己还没有享福呢?怎会就这样了呢?
张学良实在有些难接受,心里现在一团乱,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彦老头被叫过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一进门就被拉着飞奔进了屋,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火急火燎的,这是怎么了?”
当看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于凤至时,他立马收了声。
询问了一番过后,他让张学良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一个英国人,穿着白大褂,提着一个箱子。
彦老头告诉张学良这个人是他母亲朋友的儿子,现在是一名医生,可以信任的。
他才让他检查于凤至。
一直在旁盯着的他,仔细地观察这个医生的神情,那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告诉他,结果很不理想。
跟着医生出来,张学良有些急切,彦老头便问了:“查理,那丫头的身子怎么样了?”
查理取下听诊器,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有些顾忌。
“你直说吧,这儿的都不是外人。”
“我表示很难过,夫人应该还很年轻,居然就惹上了这种恶疾,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夫人的身子应该在两年之前就不好了。时常会晕倒吧,而且会有胸痛,胸闷,喘不过气的反应,这些都是因为癌细胞的原因。”
“癌细胞?”
“什么?”
张学良和彦老头都有些不敢相信,癌细胞这意味着就是判了死刑。
“你这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敢在这儿胡言乱语,小心我直接剪了你舌头!”说这一句话恐吓查理,张学良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不知道是在掩饰什么,还是害怕什么。
彦老头拉住有些失控的张学良,严肃地看着查理,“查理,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乱说话谁也救不了你的!”
查理显然是被吓到了,连说话也有些颤抖,“彦师傅,这这……这怎么可能有假呢?你不信可以自己看呀,我相信你也知道夫人的情况吧,而且现在已经到了中期了。如果不治疗,随时都有危险。”
不用说,在场的人都信了,而且也了解了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