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封后大典,便连风印凤袍一干也俱无。
一个邻国来和亲的公主封了皇后,却连走形式的过场都不给,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
那大太监只一味陪笑,道是不知。
楼青兰心知肚明,便也不多加为难,遣飞鸢整饬行装,请人带路而去。
早在与天启国迎亲队伍会面之前,她便将心腹安插在了都城之中。
但那几人都非阉人,未曾净身,自是进不得大内。
“公主,这天启国国君分明是欺人太甚……!”
飞鸢纵使心有不甘,还要多言,却被楼青兰摇头制止了。她不会违背楼青兰的命令,只得将余话吞落肚中,遵令了。
凤栖宫。
她二人简单打量了一番内外陈设,虽是奢华有余,却是凄凄冷冷,并无些微人气。
那大太监将她们带至此处,即刻便回禀皇帝去了。
空余二人之际,飞鸢终是压不住心中所想,恼怒道:“公主,这天启国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给了您皇后的名分,却无皇后之实。再不济,这封后大典也总该有吧?!”
楼青兰眉关紧锁,脑中亦在思索对策,嘴下却率先阻住:“隔墙有耳,飞鸢,这里不比楼兰古国,切记,慎言。”
她不过是作为祁言寒打破局面的一个契机,这后位,注定是有名无实。
今日奔波,几转回折。
楼青兰躺在塌上,外头已然是四野俱黑,心中明明疲惫万分,却被杂乱无章的念头充斥着,不得安眠。
现下,原本小说中的路线已经被她彻底打乱,却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她的心愿很简单,好好活着,不再被虐,可……
一旦踏入后宫,哪一步,不是举步维艰?
好好活着,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原来也这么难吗?
“朕的皇后倒是心大,这便睡了?”
一道低哑的笑声穿透夜空,响在楼青兰的耳边,熟稔至极,乃至不消起身去看。
她眼也未睁,嗤道:“陛下好兴致,大门不走,竟半夜来爬女子的窗,实在有趣。”
祁言寒却是毫不在意她话中讽意,心火倒更撩高一层。
他径直跃下窗边,居高临下,笔直地朝楼青兰扫视。
他生得高大,将月光都挡去,楼青兰自然察觉到了,却并不理会,仍做睡状。
祁言寒顾自笑道:“朕竟也不知,传闻中懦弱不堪的楼兰古国的小公主,竟是一只藏了爪子的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