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里的毒核:"看,母蛊的命门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脊椎传来细碎的爆裂声,那是初入黑水城时便被梁皇后注入的蝎毒正在反噬。
他突然扯开褴褛的道袍,后颈九个血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当年梁氏把蝎群的母蛊放进我脊椎," 指甲刮过最深处的血洞,带出半条白虫,"现在你瞧,它们跟我一样怕雪莲子。"
叶年年盯着他皮肉下蠕动的蛊虫,想起回忆里他被迫用活人试毒的场景,此刻他竟用自己的身体做教材。
薛无能捡起地上的青铜铃,铃身绿锈剥落处露出叶年年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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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母蛊要分三步," 他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回春堂讲课时那般沉稳,"第一,用施蛊者的血画引;第二,拿雪莲子逼出蛊虫;第三..."
话未说完,喉间涌上腥甜,血沫喷在铃铛上,竟将 "安" 字刻痕洗得发亮。
叶年年看见腕间青玉铃铛的残影,与回忆中他在丹炉前摇铃喊 "药成" 的画面重叠。
此刻他用腐坏的指尖叩击自己后颈,"第三步最关键,得让母蛊认主。"
控蛊钉突然爆裂,碎银溅在叶年年手背,而他咳出的血滴进石臼,将毒核煨成一枚黑曜石般的珠子。
"至于尸傀..." 薛无能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划开自己手腕。
黑血渗出的瞬间,乱葬岗的骨屑竟无风自动,围着他旋转成漩涡。"看,施蛊者的血能唤醒它们,"
他将血抹在叶年年掌心,"但要记住,尸傀的关节缝以及胸口的子蛊是弱点,刘廿越依赖毒功,也就离死期越近。"
叶年年感受着他血液的温度,比想象中更凉。
他被迫用活人炼制尸傀时,曾偷偷将雪莲子塞进死者口中,如今他用自己的血做引,让乱葬岗的尸骨摆出控蛊阵图。
脊椎的爆裂声越来越密,他却轻松地笑了出来,"瞧,现在它们听你的,不听梁氏的了。"
当最后一枚控蛊钉从后颈弹出时,薛无能的身体骤然前倾。
叶年年扶住他时,听见他胸腔里传来冰裂般的声响 —— 是雪莲子的寒气终于冻碎了所有蛊虫。
“我的身体...也是我的了...”他摸着她发间的青玉铃铛,"记住... 母蛊怕寒,尸傀喜阴..."
话音未落,铃铛突然发出清响,那是三年前在回春堂从未有过的澄澈。
乱葬岗的风卷起他的衣袍,露出内里缝补过的青蚨纹向着横山的方向轻摆。
他用最后力气将毒核塞进她掌心,"必要的时候...捏碎它... 梁氏的蛊就全死了。"
青铜铃坠地时,他后颈的血洞不再渗毒,而是涌出透明的液体,像极了天山雪莲子融化的露水。
叶年年攥着毒核跪在他面前,看他瞳孔里的白翳渐渐消退。
回忆中他在丹炉前被逼炼蛊的背影,与现实中他含笑倒下的模样重叠,而石臼里的雪莲子粉末,正吸收着他的血,开出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冰晶花。
青玉铃铛在她腰间轻颤,摇落的不是叹息,而是他临终时终于说出口的:"年年,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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