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摩挲着竹棍顶端,“你瞧这老伙计的颤动,能听出两里外的马蹄声。”
风七攥紧腰间短匕,染布坊的酸腐味钻进鼻腔,让他眼眶有点发酸。他知道乐爷说的在理,只是想起乐爷上次为救自己,用竹棍硬接铁刀后,掌心至今留着的焦痕,又心下不忍。
乐爷忽然笑了,缺牙的嘴咧得老大,露出舌底藏着的荧光药丸:“老子有这个。”
药丸在月光下泛着幽绿,正是丐帮秘制的 “鸡鸣散”,能引开野兽却不伤人性命。
“至少蝎子找不着老子。”他将药粉撒在窗沿,竹棍顺势点向排水口侧旁,“你走地道,过枯井时敲三声就会放行。”
风七还欲争辩,却见乐爷突然扯住他后领,将人往地道口方向推去。
老丐的竹棍在地上划出一道急弯,声音低沉,是有不舍,“老子要是没回来,替我给徐老鬼带句话,梨花白留三坛,别喝光了。”
地道口的青苔擦过风七靴底,他忽然转身,“活着回来。”
乐爷用竹棍敲了敲地道顶:“啰嗦。” 他的身影已隐入阴影,只余竹棍末端在月光下晃了晃,“记住,见着雷老鬼别慌,那群老东西主意正的很,要有阴谋一定看得穿。”
风七握紧短匕,最后望了眼染布坊的破窗,转身跃入地道。
地面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乐爷蹲在染布坊屋顶,望着风七消失的方向,忽然用竹棍在瓦片上敲出《茉莉花》的调子。
这是他年轻时在江南学的小曲,此刻混着沙砾声,竟成了送别的离歌。
“小心点啊,小子。” 他低语着,从怀里掏出半枚荧光铜钱,扔向镇东的党项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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