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舫的烛火在夜风中诡异地摇曳,将妖艳仙子脸上的厚粉映得发青。~如?文¨徃¢ /唔-错·内.容′
池匡单膝跪地,垂着头,不敢直视上方传来的怒火。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汴河的湿气,腰间的九环刀此刻却像是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浑身不自在。
“废物!” 妖艳仙子的声音尖细如刀,金护甲狠狠砸在桌案上,震得鎏金酒壶里的葡萄酒飞溅出来,在池匡的衣襟上烫出暗红的痕迹,“你是去杀人还是去逛窑子?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账房先生都杀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池匡的喉结滚动,想要辩解,却听见隔壁传来孙广池的呻吟声,原来孙广池还被关在刑房里。
妖艳仙子的笑声还在耳内嗡嗡作响,混着孙广池的呻吟,像无数细小的蛇在啃噬耳道。
妖艳仙子猛地站起身,石榴裙扫过池匡的脸,“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她的声音突然放软,指尖捏住池匡的下巴,指甲几乎要戳进他的皮肉,“没卵子的废物,和坏我生意的聪明人。你猜,你是哪一种?”
池匡浑身发冷,刚要开口,却听见刑房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两个小厮架着血肉模糊的孙广池进来,将他扔在池匡面前。孙广池的膝盖已经被打碎,手腕上缠着浸过狼毒的布条,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池护法心疼了?” 妖艳仙子绕着他们踱步,鎏金算盘吊坠在孙广池的伤口上方晃来晃去,“你看,他的血都快流干了,可我还没问出碎星阁的据点在哪里呢。,w′u+x?i¢a+n+g′l`i-.,c¢o!m`”
池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情绪。他想起孙广池曾塞给他的那半块芝麻糖,想起他在赌坊里紧张得发抖的样子,心里竟涌起一丝怜悯。但他知道,在妖艳仙子面前,任何情绪都是致命的。
孙广池的惨状在眼底闪过,那半块芝麻糖的甜腻突然涌上来,他慌忙咬住舌尖,铁锈味混着胭脂香在口腔里炸开。
妖艳仙子忽然蹲下,指尖蘸着孙广池的血,在池匡的脸上画了个狼首纹,“记住了,池护法。”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下次再办砸事,躺在刑房里的就是你。而他 ——” 她指了指孙广池,“会被切成小块,喂给汴河的锦鲤。”
池匡浑身一颤,低头盯着孙广池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彩,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池匡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眼神。
“现在,有个新任务。” 妖艳仙子站起身,抛给池匡一枚青铜指环,“耶律隆运和孙靖三日后在慈恩寺后巷会面。你,暗中保护。”
池匡接过指环,触到内侧刻着的 “狼卫” 二字,心中了然。他知道,这所谓的 “保护”,实则是监视,是确保他们的勾结不被打断,是保证变法的虚实能被探知,是让辽国的铁骑能够顺利踏入汴京。
“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 妖艳仙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知道后果。”
池匡握紧指环,指甲刺破掌心,“是,舵主。~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妖艳仙子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手,两个小厮立刻上前,将孙广池拖回刑房。池匡站起身,转身离开,不敢回头看孙广池的眼神。
走出游仙舫,汴河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血腥气。池匡望着天上的北斗星,想起南宫远墙上的太学算学图,想起那上面用朱砂圈着的 “游仙居” 画舫,心下隐隐有些不安,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池护法又心疼了?” 妖艳仙子的调笑如毒蛇吐信。心疼?他在心里冷笑,不过是看见砧板上的鱼肉,想起自己也是待宰的羔羊。
他摸了摸腰间的九环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绳已经被孙广池的血浸透。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无回头路可走。
慈恩寺后巷的青石板上凝着夜露,第三盏灯笼在风里摇晃,将耶律隆运的影子投在斑驳的院墙上,活像一只展翅的黑鹰。孙靖的官靴碾过砖缝里的苔藓,每一步都踩着更漏的节奏,像是荒坟里出没的鬼魂。
“孙御史,这是第三次了。” 耶律隆运的声音裹着塞北风沙,“上次说的漕运图,究竟何时能到手?” 他腰间的鎏金狼首佩刀轻触石阶,火星溅在孙靖的绯色官服上,像极了当年澶渊城头宋军手里的火把。
孙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密信,信上 “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