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指挥的散骑。
火光中汉番共杀,恍见山河根脉,铁蹄难断,唯血铸之。
忽听得沙丘后传来马蹄声 ,不是援军,却是扎西的骑兵队回来了,三十骑只剩十七人,却拖回了三车铁鹞子的备用弩箭。
“头儿,后山大营的路被封了。” 扎西的战刀还滴着血,随便用衣上撕下的棉布裹着伤臂,“但咱们烧了他们的器械,铁鹞子的弩箭只剩两波!”
吴逵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看见汉卒的尸体与番兵的尸体交叠,他们的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兵器。
“告诉弟兄们,” 吴逵弯腰捡起一面残破的战旗,旗上的宋字已被血浸透,“援军不来,咱们就是自己的援军。” 他抬头望向城头的神臂弩,弩机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铁鹞子想踏平横山?先从咱们的骨头上跨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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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西北方再次腾起烟尘。这一次,铁鹞子的战旗少了三分之一,冲锋的阵型也不再整齐。吴逵握紧铁枪,看见扎西带着番兵们在左翼重整,李老四的步兵队在右翼布防,而他自己,正站在汉番混编的盾阵中央 —— 这里没有汉卒,没有番兵,只有横山的子民。
神臂弩的弦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弩箭带着火油的余温,带着步兵的血,带着骑兵的魂,直射向铁鹞子的心脏。
吴逵忽地想起雷古帮主说过的话:“横山的沙子,能埋住战马的蹄,也能长出带血的麦。”
“放!” 吴逵的铁枪重重劈落。
“神臂弩!” 穆若儿的声音带着医官少见的狠厉,十二张弩机同时发出闷响,三棱弩箭划破夜空,在铁鹞子的冷锻甲上溅出串串火星。
两骑被射穿马眼,其余骑士却已挥舞着狼牙棒冲至壕沟前。
吴逵的铁链扫倒三根拒马桩,砸向最前排的铁鹞子。
“吴逵!” 狼首战盔的百夫长认出了他,狼牙棒一击劈开拒马桩力道不减劈头盖脸砸了过来,“你这汉人狗的骨头,就拿去祭我兄弟的灵位 !”
回应他的是吴逵的铁枪尖。当对方的狼牙棒砸来,吴逵竟不退反进,铁链缠住棒头的瞬间,铁枪已刺上对方的锁子甲。
一击未能穿甲,巨大的冲激却也激得百夫长嘴角血沫溅上面甲,身形一滞间他听见远处传来穆若儿的厉喝:“放!”
第二波弩箭终于就位。吴逵猛地拽着受伤的百夫长转身,将他的狼首战盔对准箭楼,穆若儿眼神一凝,狠狠扣下弩机扳机。
三棱弩箭划破夜空,精准射穿战盔的了望孔,百夫长的尸体砸在沙地上时,银铃还在发出细碎的响。
铁鹞子的冲锋突然停滞。吴逵望着对方阵脚大乱,忽然听见西北方传来隐约的马蹄声,那是更密集的铁蹄轰鸣。他抹了把面甲上的血,看着倒在壕沟里的扎西,手里还攥着半截马耳,汉卒张老三的陌刀断成两截,却仍用刀柄卡死了战马的咽喉。
“撤!” 吴逵嘶吼着拽起幸存的弟兄,“退回堡寨!”
箭楼上火光映着他的背影,甲胄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乌金光泽。当最后一波弩箭射向铁鹞子的后队,他看见李老四的求援小队从芦苇荡里冲出,却只有五个人。
其余弟兄的尸体,正横在通往后山的小径上,像一道用血肉筑成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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