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胸腔里化作一声呛咳。
酒肆内桌椅翻倒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叶年年蜷缩在满地碎瓷片中,发髻散乱,额角被溅起的酒坛碎片划出一道血痕。她攥着被扯破的襦裙衣角,嘶哑着喊:"军爷杀人了!青天白日,这朗朗乾坤......"
"住口!"那军士踹翻面前的木桌,刀鞘重重砸在她肩上。可叶年年疼得蜷缩成虾米,仍颤声重复:"杀人了......见血了......"
周围食客的窃语如沸水溅开,"当兵的欺辱百姓,就不怕军法吗?这妇人弱不禁风,怎么遭得住这般打砸......"
有人壮着胆子将半截馒头掷向那军士,菜汤泼湿了他半片衣襟。
校尉喉头滚动,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原想息事宁人,可满室谴责声浪如潮水般涌来。那被砸烂的碗中竹叶还黏在叶年年鬓边,混着血污往下淌,衬得她那张脸白得像浸了水的宣纸。
校尉猛地激出一身冷汗,打杀百姓这事要闹起来,自己的脑袋可就危险了。
"都给我住嘴!"他抽出腰间佩刀虚劈,刀风掀翻了邻桌的茶盏。可食客们非但没有噤声,反而叫嚷得更凶:"官官相护!当兵的无法无天!"
校尉瞥见叶年年沾血的指尖正抠进地砖缝隙,那动作像濒死的蝼蚁般令人心悸。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捧着酒坛的小二,刀鞘磕在门槛上发出钝响。随后赶紧拿出一些碎银躬身放在妇人旁边。“太奶不要见怪,我也是无心冲撞。”
"撤!快撤!"校尉扯着那呆立的军士后领,跌跌撞撞撞开人群。身后"杀人偿命"的喊声如跗骨之疽,追着他踏过洒满酒糟的青石板路。
直到拐过街角,他才发现掌心汗津津的全是冷汗,那军士的刀鞘还"当啷"一声掉在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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