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铜壶正咕嘟作响,壶嘴喷出的蒸汽裹挟着羊肉的膻味与花椒的呛香,在烈日下蒸腾成白蒙蒙的雾气。散落在火堆边的皮护腕绣着显眼的木字,边缘的毛皮已经泡得发白发胀,露水顺着纹路滴落,在地面洇出暗褐色的水痕。
"阿月姐!"芦苇丛中突然传来细如蚊蝇的呼唤,尾音带着哭腔。
阿月拨开一人高的芦苇,茎秆上的绒毛刮得手腕发痒,只见鸭蛋儿蜷缩在裸露的树根间,灰布褂子被汗水浸透成深灰色,眼里布着血丝,微微有些发肿。
少年拼命朝她招手,指甲缝里还嵌着芦苇碎屑:“有个年轻汉人在带着番兵在渡口查人,是上次那群赤蝎卫一伙的,这会儿正啃烤羊腿呢。”
话音未落,谷底的蝉鸣突然密集起来,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千万根银针在耳膜上攒动。阿月迅速将雪牙塞进芦苇丛最深处,指尖触到叶片上细密的绒毛,痒意顺着神经窜到心尖。
十步外的树荫下,王铁心斜倚着古槐,玄铁色粗布黑袍随意搭在灌木上,月白色昆仑雪莲纹缎面内衬从领口露出,腰间牛皮袋里的青稞酒在烈日下泛着琥珀色光泽,酸腐的酒气混着皮革味钻进鼻腔。
他正用刀尖挑起篝火堆边一块焦黑的羊排,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溅起火星,刀刃划过焦脆的肉皮时发出"滋啦"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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