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一张搬进了梁金花的房间,另一张则放在了梁小虎的房间里。
梁金花摸着写字桌光滑的桌面,心里对二哥梁金涛的怨气不知不觉间又消散了几分。
她看着二哥忙前忙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却还一脸满足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二哥真的变了。
当天晚上,她就把自己在大哥家的被子和枕头,以及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都拿到了二哥家,住了下来。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
梁金涛用架子车把侄儿的写字桌拉过去之后,装上四面的挡板子,穿过灯山楼、菩萨楼,绕过学校,去闇门沟拉了满满一车子黄土,倒在了赵老六的屎圈跟前。
路上只要有人问他干嘛去,梁金涛就笑呵呵地大声说给赵老六家拉垫圈土。
于是乎第二天大年三十,几乎整个峡口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甚至就连位于闇门沟的四十八军户村的人也通过打听,知道了梁河涛有个多吃多占的恶邻居。
梁金涛一边用从老父亲屋子里取出来的笤帚扫车子,一边冲着院门虚掩的赵家说:“他六舅舅,垫圈土我给你拉来了,用完了说一声,我给你再拉一车子。”
直到梁金涛拉着架子车去了他大伯家,赵老六两口子也没敢露面。
炕头的煤油灯捻子挑得只剩豆大一点,梁河涛盯着糊满报纸的顶棚,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摞着补丁的棉被。
赵山花突然翻了个身,带着火炕烘热的麦草香。
“你说老四”梁河涛嗓子眼发紧,“下午那车垫圈土”
“痛快!”赵山花猛地坐起来,棉被滑落露出碎花秋衣,“赵老六这个狗东西,去年秋收偷咱家苞谷时那股横劲呢?”她扯过枕巾擦了下炕沿的灰,“要我说,金涛还是手软,该往他家门口倒粪!”
梁河涛的喉结滚了滚,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他紧抿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