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铁锤撂下句狠话,转身钻进小巷。
梁金涛盯着他跛脚的背影,想起前世这小子被押送刑场吓得尿了裤子的怂样,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
“金涛哥”杨小军拽他衣角,声音发颤,“我听我锤哥说,这个罗疤子认识铜都市里的混子”
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表忠心。
梁金涛拍拍他肩膀,从兜里摸出一块钱:“去供销社给家里人买点零嘴,天冷没事别在外面瞎跑。”
这话说得响亮,故意让还没散尽的人群听见。
重生前他浑浑噩噩,跟着张幸福他们坏事做尽,连累家人受尽白眼。
如今重活一回,该硬气时绝不软半分。
人群中有个戴黑棉帽的老汉突然咳嗽一声:“金涛啊,我家还有些旧铁皮”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围上来。
这个说有破铜烂铁,那个问收不收旧棉鞋,活像群嗅到蜜糖的蚂蚁。
梁金涛一一应承着,眼睛却瞟向复兴渠方向。
罗成义的身影已经变成个小黑点,正往蒋雒村方向走。
他知道这事没完——前世这刀疤脸最记仇,96年严打前还捅伤过举报他的线人。
”都散了散了!”老张头突然挥着烟袋驱赶人群,”让人家金涛回家吃饭!”
这老汉变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发誓赌咒说梁家老四狗改不了吃屎。
梁金涛拉着空车往家走,路过生产队仓库时特意放慢脚步。
墙根阴影里留着罗成义踩灭的烟头,过滤嘴上的口红印还没干透——看来这混蛋在城里混得也不咋地,抽的还是女人烟。
拐过最后一个弯,自家院门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赵秀芬挺着还不明显的肚子站在那,手里攥着烧火棍,指节都泛了白。
灶屋飘出的肉香里混着股焦糊味——准是炖肉忘了添水。
“涛子”
赵秀芬声音发颤,烧火棍“咣当”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