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魔法符咒，现在可以变身超人。”

正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李冰绷带上切割出金线。

他第十次从平衡板跌落时，杜倩正蹲在角落调整沙袋重量。

她白大褂下摆沾着灰，却把最后一块巧克力掰成两半：

“超人补充能量啦。”

巧克力在两人齿间融化，她突然指着窗外：

“看！

你种的玫瑰开花了。”

李冰转头瞬间，杜倩迅速把康复计划表塞进白大褂。

她最近总在深夜修改计划，台灯下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此刻她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

“我说阳台的玫瑰，你上次埋的种子……”

“是你偷偷换的玫瑰苗吧？”

李冰突然用左手抓住她手腕，绷带上的笑脸正对着她心口：

“每天往我水杯里放维生素，半夜给我换热敷包，这些我都知道。”

他右臂传来刺痛，却把杜倩的手按在绷带笑脸上：

“这个魔法符咒，画的是你的眼睛。”

杜倩呼吸骤乱，珍珠发卡又松了半边。

她突然抓起沙袋砸向平衡板：

“今天加练半小时！”

转身时却撞翻理疗床，藏在床底的康复笔记哗啦啦散落——每页都贴着玫瑰照片，旁边密密麻麻写着营养搭配方案。

转折发生在某个暴雨夜。

李冰在加练时突然昏厥，右臂伤口崩裂染红整个绷带。

杜倩抱着他冲向急诊室时，高跟鞋断在半路，她赤脚踩过满地积水，白大褂下摆沾满泥浆。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左手还攥着半块没喂完的巧克力。

“轻微脑震荡，加上过度疲劳。”

护士递来病危通知书时，杜倩正用听诊器贴着李冰冰凉的胸口。

她突然抓起护士台的红笔，在通知书背面画满玫瑰：

“他答应要给我摘星星的。”

笔尖戳破纸张，在“家属签字”栏洇开墨点。

李冰醒来时，看见杜倩蜷缩在陪护椅上。

她右手缠着和他同样的绷带，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笑脸——是趁他昏迷时，用他左手画的。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睫毛上镀出金边，像停着只欲飞的蝶。

“杜……”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的玫瑰……”

“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