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声音凑近杜飞耳畔：

“要是县地质队来测测水质...”

尾音被铁匠铺突然拉响的电锯声斩断。

杜老四握着给果园修剪树枝的油锯，锯齿上还挂着绞碎的王二狗遗物布条：

“晓梅家承包的三十亩苹果树，该剪枝了吧？”

老人浑浊的眼球映出滕晓梅惨白的脸。

杜飞趁机将铁链扣在滕晓梅的珍珠项链上，链条纹路正与她当年送王二狗的狗牌图案吻合：

“明天晌午前，我要看到石料厂仓库的出货单。”

滕晓梅后退时踢翻朱砂碗，猩红液体漫过她藏在鞋底的微型录音带。

杜老四的锤子精准砸碎磁带外壳时，铁匠铺后院传来驴叫——那牲口正是用她去年克扣的饲料款买的。

警笛声刺破下坪村薄雾时，三辆老式吉普车碾过风水馆门前的朱砂痕迹，蓝白警灯在李柱铁匠铺的鼓风机金属罩上折射出光斑。

“晓梅啊，你爹当年在供销社当会计的算盘...”

杜飞突然松开铁链，任滕晓梅踉跄跌进泥地里：

“物价局刚查收当证物了。”

他裤兜里露出半截磁带，正是昨夜从华侨饭店308房窗台顺走的。

滕晓梅挣扎着要掏录音带，却发现杜飞捧着罗盘站在警车前。

穿藏蓝制服的警官露出别在内袋的执法记录仪：

“县局技术科复原了你烧毁的账本。”

他手里塑封袋里，正是王二狗死前攥着的半张提货单。

“臭娘们！

你克扣俺家果树赔偿款！”

看仓库的老孙头突然冲出人群，肺炎未愈的咳嗽声混着咒骂。

他扬手撒出大把玻璃纸水果糖，糖纸在晨光里映出华侨饭店308房间的窗帘花纹。

李柱的铁锤精准砸开淬火池暗格，锈水里浮起用油布包裹的账本。

“去年七月十六，石料厂哑炮事故..”

"领头的警察念着潮湿的纸页，目光扫过滕晓梅发白的嘴唇：

“王二狗临终证言说，是你换了劣质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