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回去说,没必要惊动大队长。
大队长都是一些小事儿,记账的时候出现点错,没事儿,我们回去说清楚就行。”
吴友庆急的首拉刘大山。
刘大山可不惯着吴友庆,梗着脖子说道。
“大队长这可不是小事儿。”
大队长的帐篷里浮着呛人的旱烟味,青灰色的烟雾笼着墙上那张"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
大队长的手指在算盘珠上停住,抬眼看着被推搡进来的吴友庆,后脖颈的褶子堆得更深了。
"老吴,解释解释。"
算盘珠啪地一响,震得吴友庆肥厚的肩膀跟着哆嗦。
"就是新来的知青不懂规矩......"
吴友庆掏出手帕抹汗,镶金牙在油光满面的脸上闪着,
"您看他们细皮嫩肉的,运十五车沙子不得累出个好歹?我这是爱护知识青年......"
"爱护到工分倒挂?"
刘大山把工分簿拍在掉漆的办公桌上,泛黄的纸页里夹着江林川那张皱巴巴的工分条。
两条"十五车"的墨迹像两把刺刀,把谎言捅了个对穿。
帐篷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
"查账!"
"还我们血汗钱!"
竹帘猛地被掀开,王铁柱举着铁锹冲进来,锹头还沾着湿沙子,
"去年秋收俺给老吴家白砌了三天猪圈,吴友庆非说让拿工分的。 结果到了年底算工资的时候,我那工分儿还差了300多。"
人群像决堤的洪水涌进来。
李寡妇攥着半截粉笔头在帐篷帆布上划拉,
"去年腊月二十八,吴组长说替俺保管工分条,转头就说灶王爷收走了!"
粉笔字歪歪扭扭,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心上。
大队长的烟袋锅在搪瓷缸上敲出火星,
"老吴,你不应该呀?大家辛苦工作了这么久,你居然在工分上做手脚!
那些工分呢?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