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我去看看上次送过来的人。”

秦峰却不急着道明来意，而是打算先看看秦元龙再说。

“好的！”

战东南点头，在前面引路。

进到树林，来到聚集地，不少老人和孩童已经知道有贵客上门，纷纷汇集在入口处迎接。

放眼扫去，都是些六七十的年迈老人，半大的孩童。

在秦峰的示意下，战东南挥退老人和孩童，带着二人来到边缘处的猪圈。

“去年遭了虫灾，今年也是虫患严重，没果子喂猪。”

战东南有些悻悻地解释了一句。

贵客上门，奈何没猪可杀。

猪圈中，空空荡荡，已经被荒弃。

里面满是烂泥和残留的猪粪，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脏兮兮，比乞丐还要狼藉，已经看不清模样的男子。

听到声音，那男子朝着三人这边看了眼。

在发现秦峰之后，浑浊的双眼中，透着无尽的怨恨和惊恐。

再看到秦大力，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狂喜。

他的腿筋已经被挑断，舌头也被割掉。只能一边双手在烂泥中爬行，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战东南拱手道：“公子所托，不敢怠慢。此人每日都养在猪圈，给些野菜叶、烂果为生。我隔一两天来看一次，若感染风寒，会用内力为他治好。”

“还不错！”

秦峰不由赞了一声。

他让郭振雄安排护卫，把秦元龙送来合林山，交给战东南处理。

主要是想看看战东南，是否心慈手软。

结果让他还算满意。

“族长，这人是谁？”

见秦元龙眼神和举止怪异，秦大力不由问了一声。

“族长？”

不仅战东南有些错愕，已经快要爬到猪圈围栏前的秦元龙，也停了下来。

眼中的期冀，被惊恐取而代之。

“秦元龙！”

秦峰随口答了一句。

“这……族长竟没杀他？”

秦大力顿感意外，他知道秦峰和秦元龙的恩怨，一直以为，秦元龙早就被秘密处理掉了。

没曾想，竟被养在了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了，太便宜他。”

秦峰摇头。

秦大力心有不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提议屠掉战东南和聚义寨老弱妇孺，被秦峰拒绝后，还觉得秦峰有些妇人之仁，心不够狠。

眼下，见秦元龙惨状，又觉得秦峰太过狠辣。

毕竟是同族，天大的仇怨，杀了就行。

“力叔不为他求情？”

没听到秦大力的声音，秦峰有些意外。

他很清楚，秦大力同族观念极重。

“确实想为他求情，只是又觉得不能。秦氏家族想要崛起，必须要有位对内对外都足够强势的族长，如此方能凝聚全族，开拓进取。别说他咎由自取，纵使无辜，族长的权威也不容置疑。”

秦大力摇头。

他已经明白，这位大靠山不是心不够狠。

而是自幼出身不错，没怎么见过世间凄苦，更不像他在边军杀戮二十多年，良善什么的早就被踏得粉碎。

因此，心中良善尚存，且有不会轻易逾越的底线。

但遇上招惹过自己的人，该狠起来的时候，就连同族也照样毫不手软。

这对整个秦氏家族而言，是利大于弊的好事。

一位对内仁慈的族长，没法震慑全族，得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在族务上面，只适合守成。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秦峰放心下来，没再多说什么，示意战东南离开。

秦大力早已经在边军历练出来，无论心性还是头脑，再或者实力能力，无不具备一飞冲天之势。缺的只是有人在后面推上一把，根本不需要他开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