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燕乘春展开。
信上内容很少,首先对苏淡云为她耐心治疗表达感谢,又为自己即将要浪费对方的劳动成果而说了抱歉,随后便写了这么一句:“吾儿日后便拜托你了,望你们永远幸福,珍重。”
之后,她还指出妆奁里的一只翡翠玉镯是其成亲时,文忠伯夫人所传,如今她想将其传到苏淡云手上。
燕乘春看罢,神色绷紧,隐约可见其眸底有风云涌动。
半晌,眸底的风云逐渐停歇,他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阿云,她的东西咱就给她自己留着吧,可好?”
说着又怕爱人误会,又连忙补充道:“她把自己过成这样,咱们可是要一直幸福的,她的东西咱可不能拿。”
苏淡云听懂了,其实她也觉得拿着柳氏的东西膈应,还真没想过将那玉镯带走,当即微笑颔首,“好,都听你的。”
燕乘春听着,心中不觉舒畅,终于露出抹释然的笑来。
他把面前的信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交还给苏淡云。
“我已经看过了,就交给你自行处理吧。”
苏淡云将信推回去,微笑道。
燕乘春默了默,将信跟自己的那封叠在了一起。
看着吾儿乘春亲启的字样,想起给他那封遗书中的内容,他沉默一瞬,终于又开了口:“阿云,她说她对不住我,还说自己不是个好母亲,但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说着,冷笑一声,“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对不住我啊。”
苏淡云心疼地握着他的手,斟酌了下,柔声道:“少沅,我仔细想了下,总觉得她这次用‘坠梦’自戕,或者不是一种巧合。”
燕乘春一怔,立即就听明白了这话中所指,却紧抿双唇没有言语。
苏淡云觑着他的神色,想了想,道:“舒荷收着的四瓶药里,除了一瓶是无毒的迷药之外,其余三瓶都带毒,但她唯独从三瓶毒药中,选了这瓶最有可能致孙氏死亡的‘坠梦’,怎么想都觉得太巧合了些。”
燕乘春眸中波澜掀起,一瞬后又归于平静,最终凄然冷笑一声,“或许吧,可她若真想提供线索,为何不直接说?为何还把所有的罪都揽在她自己身上,把姓徐的撇得干干净净?”
苏淡云对柳氏了解实在不多,关于这点,她一时也尚未想通。
正想着要如何接下这话,就听燕乘春从肺底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自嘲道:“罢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现在也没那么在乎了。”
“少沅。”
苏淡云心口隐隐发疼,抬头担忧望他。
燕乘春反握住她的手,努力扬起个微笑来,“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真的。”
苏淡云见他神色平和,眸中的确较之前清明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柔柔一笑,“事情快结束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燕乘春重重点了下头,“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拿起两封信站起身,“走,咱收拾东西回京。”
......
一行人马不停蹄,当晚就赶到了京城。
听罢马恒毅的汇报,璋和帝立即就把秦尚书叫到跟前,将案件后续全权交给了对方。
然刘氏就是柳氏一事牵连甚广,璋和帝勒令暂且将其压下,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先不公开。
秦尚书领命,立马紧锣密鼓地展开彻查。
孙氏父母听说女儿当年极有可能是被毒死,一开始只觉一派胡言,如何都不肯相信。秦尚书巧妙告知徐朔珩跟其续弦实则早有奸情,此番又拿到了极有可能毒死孙氏之奇毒,接着又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孙父终于怒发冲冠,成功被劝服同意开棺验尸。
秦尚书让刑部最有经验的仵作出手,果然就发现了骸骨残存的中毒迹象。
孙父在孙家行三,现任户部主事,其父在先帝一朝做过首辅,前首辅为人清廉正值,璋和帝也因前首辅为人一直对孙家表示尊敬。
此番孙父得知真相,当即怒不可遏,不做多想就穿上官服冲进宫去,哭求璋和帝为自家闺女主持公道,可谓是声声泣诉,最后还直接哭晕在了御前。
璋和帝忙招来太医为其看诊,等其醒来后又一番言语安抚及保证。等将人送走,他当即召来秦尚书,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其以此事为突破口,对徐府众人该捉的捉该审的审。
秦尚书领命下去,亲自到徐府见了徐朔珩一面。